又是这双清水般剔透倔强不驯的眼睛,紫宁王爷微微皱了眉。
甜腥从咽喉涌出,神识开始模糊,璇玑下意识把身下的孩子紧紧抱实,想着死也不能放,不能放......
隐隐约约,有脚步声轻履而进。
有一缕声音飘入耳畔。
“都给朕住手!”
很多年以后,璇玑还记得这道初见时的声音。
清清淡淡,温文尔雅,却又像一眼深水,看得清澈分明,却永远无法摸透。
正文052闯金銮殿
棍棒没有再落到身上,只听到慌乱的跪满了一室的声音。/
视线模糊,隐约看到一抹颀长秀挺的身影。除了太后,全场只有这道身影站立着。
那个......少年天子?
璇玑咬牙爬到那双黄底银线的靴子前,吃力却紧紧抓上他的鞋子。
身影轻轻弯下,抚上她的肩。
她的鼻端流淌过一阵龙涎香气,听得皇帝低声道:“爱妃受苦了。”
“救......”声音哽咽在咽喉。
“朕会为你做主。”
“求求你......救救她,她还只是个......孩子。”颤抖着指向那堆血团,最终无力跌落。
黑暗卷没前,她唯一所觉,是他扣在她肩上的指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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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朦胧中,c黄帏飘动,痛苦吞噬着身体的感觉。
似乎有无数宫人捧着铜盆急急进出。
满满的身影,跪了一地。
“治不好,你们统统给年妃陪葬吧。”
声音好听,却绷紧了怒意。
璇玑眼皮沉重,只看到那明黄的衣摆拂过,然后消失不见。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陡然落空,她一惊,坐了起来。
“谢天谢地,娘娘,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陛下快急坏了。”
一个宫女,十七八岁的年纪,模样甚是清秀,此刻正一脸喜色看着她。
“你是......”
“奴婢叫蝶风,是陛下遣过来服侍娘娘的,外屋还有一班新婢也是服侍娘娘的,陛下怕吵着娘娘休息,只差了奴婢在这儿守着。”
璇玑突然想起什么,一把捉住蝶风的手,急道:“我原来的丫鬟呢?她在哪里?”
那蝶风一听,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下道:“奴婢......不知。”
“皇上呢?”璇玑知道问她,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
“回娘娘,现在早朝时间刚过,皇上应该还在金銮殿批阅奏折。”
“你带我去找他!”
蝶风惶恐道:“娘娘,这于礼不合......陛下会过来看娘娘的。”
“不!”璇玑清晰而坚定吐出这个字,她要知道那个孩子的生死!
拉着蝶风飞奔在宫阙楼阁中。一路上,引来道道惊诧失色的目光。
她知道这样很冲动,更知道这会再次落下被人诟病的藉口,但她无法控制心里的颤抖害怕,如果那孩子死了......
“主子,这就是金銮殿,我们,我们——”蝶风紧紧抓着她的手,拼命摇头。
正文053以儆效尤
<span>璇玑挣脱蝶风,却教门口的禁卫拦下,喝道:“什么人?”
“凤鹫宫年妃。/”她缓缓道。
众人一惊,立刻跪下行礼。
璇玑趁机推开大门进了去。
然而,很快她便呆愣在门口。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皇帝的模样。
皇帝很年轻。
一双凤目,曜石般幽深,微微眯着,流光中是薄薄的慵懒疏离,鼻高挺而秀,唇薄如刀削。这个男人郁秀得就像是从山水墨画中晕染出来的绝美。
那双漂亮的眼睛,或者此刻还带了点情~欲,她说不清,她的脑袋一片空白。
因为她推门进来的时候,皇帝的唇正从他怀里女子的脖颈上离开。
她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看着那两个人。
那名女子正是当日在凤鹫宫所见的最靠近太后的绝色美人。
皇帝迅速拉上女子半敞开的衣襟。
女人眼角眉梢都是被宠爱出来的媚~色,本来如玉的容颜更见娇艳。她瞥向璇玑,眼眸飞快闪过抹怒意。
“这里也是你随便能来的吗?”皇帝眉宇变得冷漠。
“那她为什么能来?”璇玑冲口而出。话语一落,才意识自己实在问了个愚蠢的问题。
果然,皇帝挑眉便笑。
“华妃是朕宣到这儿的,怎么,你有意见吗?”
璇玑咬唇,哑声道,“我.....臣妾只是想问问,我的丫鬟她......”
“徐熹。”皇帝看也不看她,对随侍在一旁的太监道:“传朕旨意,年妃刁蛮跋扈,私闯金銮殿,现降为嫔,减例银三月,凤鹫宫内侍没有行到规劝之职,凡在宫里侍奉的太监婢女各杖刑十五,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