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后,她奇怪看着他,“跟咱俩有什么关系?”
青袖是个何其聪明的丫头,见状后连忙开始咋呼了起来,“走了走了,人家夫妻俩用膳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呢?”
她抬头,与他深情的眼眸相对,认真地说道:“我会认得你的眼睛,会记住你身上的气息,就算下辈子我们都变了摸样,我们还要找到彼此继续相爱。”
“好,一言为定。”他低头,深深吻住了她的唇。
心中的幸福又伴着隐隐的痛衍生出来,她真的有了贪念,这一生她怎么能够呢?她深深爱着这样的一个男人,只求上苍能够垂怜,虽然他从未亲口说出爱她的字眼,但有他在身边也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卷七266一纸密令
回到殿中的南华公主怎么都没有抑制住身体上的寒冷,虽说春梅和冬荷备好了好几个暖炉在她身边,但还是难以抵挡住从心底深处泛起的寒意,一阵强过一阵,像是长了脚似的走进心里再也不愿出来。
春梅见了后心生担忧,上前轻声问道:“公主,是否患了风寒了?要不要奴婢去找太子妃帮忙?”
“不用了。”南华公主将手炉紧了紧,有些失神落魄地说了句。
“公主、公主您去哪啊——”刚刚从偏殿走出来的冬荷见了这般后惊得在后面直叫,还没等上前追,却被春梅给拉住了。
“公主,您要是不想看大夫就喝下这个吧。”冬荷将一碗热气腾腾的东西端了上前,“这是夜公子很早就备在咱们这儿的辛荑花,夜公子说了,如果偶得风寒可以喝下这个。”
“冬荷,公主许是累了,我们退下吧。”春梅见南华公主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连忙打断冬荷的话。
“是啊,辛夷花,听说是夜公子亲自摘采又亲自晒干的。”冬荷不如春梅心思细腻,见如此便喋喋不休道:“公主,要说夜公子还真是个心细的男子呢,这是他早在夏天的时候便拿来的,要我们在你偶感不适的时候喝下,他——”
一个年幼,一个年长,谁更占优势自然一眼明了。
为什么一早就注定了她和他的命运?
为什么会这样?
什么时候才能消除这种心痛?什么时候她再见到他时可以会心一笑?
从怀中再次拿出锦囊,展开其中的锦帛,上面只有六个字,却令她的呼吸变得更是艰难,盯着这几个字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
但她很清楚汉宫的顾虑。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用力攥了攥拳,二话没说跑出了大殿。
冬荷止住了声音,又看了看南华公主,而后欠身跟着春梅离开了。
南华公主的手指一松,锦帛飘进了火盆之中,雪白的锦帛迅速被火燃烧,扭曲,最后只成了一堆灰烬
南华将锦帛死死攥在手里,她能想到的便是年幼的十皇子,王夫人虽说表面淡薄云清,但事实上也为能够讨得皇上欢心下了不少功夫,十皇子自小便聪明伶俐深受皇上喜爱,一旦太子刘荣被废,那么**不离十便是十皇子被立为太子。
可是,赫连御舜不是那么好除掉的。就算除掉了,她要如何面对夜崖迹?要如何面对楚凌裳?
夜崖迹,他要成为她心头永久的痛吗?
夜崖迹,她要找他。
大殿安静了下来,南华一瞬不瞬地看着桌上的辛夷花,眼底的光渐渐由明到暗,最后形同炉中死灰,暗沉一片。
太子继位,年龄尚小,就算登基成为新帝,自然也需要窦太后的扶持,汉宫一向是防患于未然,南国太子年幼,登基成为新帝也自然是年幼治国无经验,而北国不同,北国如今的太子正值而立之年,又常年出征沙场,与百姓士兵们亲和关系,就算成为新单于也有独立的治国之道。
她不舍得这么做,是因为她与赫连御舜虽做不成真夫妻,但成为了聊得来的朋友;她不舍得这么做,是因为她知道楚凌裳有多么深爱赫连御舜。
她从没想过要挣脱什么,也从来没有想过真正离开汉宫的束缚会怎样,只觉得窗外的飞雪更显得柔情,如果无拘无束便也不觉得温暖。
如果上天早已决定了她的命运,那么又为何让她遇上他?又为何让她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沉沦?
心中对那人的思念空前的膨胀,这股思念几乎要沿着喉咙逸出来,令她的心开始动荡不安,砰砰狂跳。
心中的无着无落似乎一下子有了支柱,她的眸光突然变得异常激动和明亮,点点泪光让她的脸色看上去更为光艳,她起身,死死盯着火盆中早已经燃成灰烬的锦帛,又抬眼看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