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这般大胆竟然在这儿哭哭啼啼的,还不去瞧瞧?”站在景帝身边的馆陶长公主脸色一沉,对着身边的丫鬟说了句。
“臣妾见过皇上。”王夫人轻轻一笑,欠身一礼,“臣妾听说皇上近日胃口不好,晚膳一向只用几口便罢,皇上日理万机,万一身子疲了怎么办呢?臣妾亲自做了点心送过来,希望皇上能够尝上几口,也不枉费臣妾的心意。”
“诗经有云: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用这般来形容楚姑娘真是确切,画师的功夫真是了得,将楚姑娘的美画得惟妙惟肖。”一道女子的声音柔和地扬了起来,将殿内那丝丝缕缕的愁思驱散了去。
“诺。”丫鬟回答。
“这是臣妾做的荷香糕和子母莲,听太医院说,皇上最近又开始犯头疼,荷香有清醒之用,希望能够令皇上减缓头疼。”王夫人盈盈说道。
一行人连忙跟上,各个战战兢兢。
两人离开。
众人们仔细一看,方才看清楚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不知哪个处所的宫娥,正被身着华贵的女子训斥,那女子伸手拧着宫娥的耳朵,许是用力过大,宫娥痛得这才哇哇大叫,又被那女子不悦地掌了嘴,一时间宫娥的嘴巴又红又肿,看上去着实挺令人心疼。
入夜,两长串的宫灯一路点亮了内室和大殿内的光景。
又下了雪,洋洋洒洒地飘落在窗棱上,殿内,熏香的青烟袅袅,景帝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屏风上的一幅画卷,画卷之上是一女子,长长青丝萦绕裙衫,坐在一座古琴之后,拂袖挑弦,她微微侧着脸颊,仅仅只是个侧面,便不难看出她的绝美容颜来,裙衫也似乎是随着她弹琴的动作微微摆动,女子被画得栩栩如生,像是随时都能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般。
就在之前她也没想过要转头来对付这个女人,只可惜她竟然骄横无理地拒绝了她要将女儿阿娇许配给太子刘荣的想法,这令馆陶长公主自然气不过,栗妃许是没料到,就算她不买这个帐,还有其他人也愿意买这个账。
想了想,她上前冷哼了一声,“这个栗妃似乎比以前更是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了,那宫娥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好像是椒房殿的宫人。如果真是椒房殿的人,那她可真是太放肆了,虽说薄皇后已被皇上废黜,但椒房殿的人也不能这般被人欺侮吧?儿子当上了太子不假,但她现在毕竟还不是皇后。”
景帝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可姐姐馆陶的话他可是听进了心里,这几年栗妃有事没事总找他闹事也着实令他产生厌烦,又见到眼前这一幕,听到馆陶的这席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拳头攥了攥后,愤怒地拂袖离开了。
景帝听了后,嘴角向下沉了沉,看向远处栗妃的眼神有着明显的不悦了。
景帝回头,眼底微微一怔,“夫人?”
景帝看了一眼。
清透的空气令景帝在朝上较为焦躁和烦闷的心情一扫而光,刚刚展露笑颜,却在一转弯便听到哭哭啼啼的声音,虽然有些距离,但也着实将景帝散布的心情给打破。
看着看着,景帝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眼神也柔和了很多,又渐渐地,这份柔和变成了明显的忧伤和思念,算算光景,竟然四年过去,他原本以为时间一长可以磨光有关她的所有印象,可没想到,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对她的思念反而愈加深刻。
说完,她身后的两名宫娥便上前,将两盘精致的点心放在了御案之上。
身边的丫鬟听了后,连忙应了一声“诺”后,刚要上前查看个明白,却被景帝给阻止了。
身边的丫鬟轻声问了一句,“公主,我们去给窦太后请安吗?”
这一幕落在景帝的眼睛里,看个清楚明白。
这一阵子她入宫比较频繁,经常带着女儿在窦太后那边走动,时不时还陪着自己的皇弟聊聊天,说说话。
馆陶这阵子在景帝身边也说了不少栗妃的坏话,见状后更是火上浇油,添油加醋地说道:“皇上,我可听说自从您立了长子刘荣为太子后,栗妃娘娘没少在各个官员身上下功夫呢,昨儿我还听说这栗妃亲自将皇上赐的两颗夜明珠送给了周亚夫,目的无非是想通过朝中大臣来稳固太子之位罢了。皇上,再怎么说我都是您的亲姐姐,要我看啊,这个栗妃可没有资格做一国的国母,先不说她究竟有没有贿赂朝中大臣,就拿眼前这一幕,瞧瞧让这些人看了心里该怎么想?如此一个刁钻骄横、宫女出身的女人做了国母,那岂不会是要很多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