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泛起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
赫连御舜看得真切,很快从她的神情中读懂了意思,唇边也勾着笑,倒像是一丝宠溺。
“巴托,你是匈奴的神勇之士,以善于识别武功招数为出名,在你认为,匈奴国又或者是其他邦国诸如你这般本事的人多不多?”
“这个……巴托不敢妄自诳语,匈奴国和邦国虽说这类人不会太多,但应该是存在的。”巴托迟疑了一下说道。
“那好,我问你,假若有人也具备这种本事,能够将我师兄夜崖迹和左贤王的武功招数模仿得惟妙惟肖,你是否能够识别出武功真假以及深浅程度来?”
“这……”巴托愣了愣,想了半天才回答,“小的辨别不出。”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于单听了大惊失色,立刻咆哮道,“巴托,你在说什么鬼话?你是匈奴国的第一神勇士,怎么会辨别不出来?”
“于单,你不要争吵。”军臣单于也听出了事情的端倪,出声喝止于单的话。
于单气急败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愤怒地死盯着楚凌裳。
楚凌裳终于暗自松了一口气,还要这个巴托是个老实人,否则这关肯定过不了了。再度看向军臣单于,轻声说道:“单于,刚刚巴托的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事实上是,无论左贤王也好,还是我师兄夜崖迹也罢,并不是将武功深藏之人,相反,他们的部下或者朋友、身边之人都能学上几招几式,试想一下,假若有人故意陷凌裳和左贤王于水火之中,只需要找来熟知夜崖迹和左贤王武功招数的人便可冒充,天黑之下,又是情急之中,巴托自然分不清来人是否有意误导,如此一来,认为凌裳和左贤王为刺客也很是正常。”
军臣单于想了想,做思考状。
“再者——”她又补上了一句,“正如左贤王所说,孙膑兵法原本就与我有渊源,兵法一丢,大家自然会想到是我所为,如此明显的错误我又怎能明知故犯?更何况还要刺杀单于你?此人分明是有意栽赃陷害,先偷了兵书而后又起了杀人之心,这分明就是借刀杀人。”
军臣单于也有些动摇了,微微眯着眼睛,大手一拍,“这件事定要查个清楚!”
“单于——”于单自然不甘弱下,又赶忙说道:“楚凌裳一词足不可信,鬼谷之人一向诡计多端,早就揣摩好各人心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便是最佳方式,她完全可以偷了兵书却又以这种借口脱身,原因就是她算准了大家都会认为她不会犯下如此明显的错误,事实上,这才是最佳脱罪的方式啊。”
“这——”
“单于,二王子所言极为可笑至极!”赫连御舜自然争锋相对,走上前锋芒毕露,“凌裳为鬼谷传人,又是即将与我大婚的妻子,她怎会做出损害匈奴之事?二王子口口声声说凌裳为大汉细作,难道只是凭着巴托的一句话就认定了事实?我自小便伴随单于征战沙场,如有背叛之心何必等到现在?还请单于三思而后定!”
人人各说一词,军臣单于显然陷于为难之中。
两边都是他的儿子,中间还夹个他一心想要纳为己用的楚凌裳,一下子,他无法定夺了下来。
伊稚斜见状后,想了想,上前说道:“单于,事到如今追究何人已经为时已晚,重要的是将兵书找到才好,如果昨夜就下令了封城,那么兵书必然还是留在城中没有带出去,何不将精力用在追回兵书上呢?”
军臣单于听了,轻轻点头,“左谷蠡王的话也不无道理,但,兵书我要追回,刺客更要查明,我要让刺客知道,这皇城不是他想来就来的得!”
伊稚斜眸光暗了暗。
楚凌裳沉了沉气,“单于,今日凌裳觐见也无非是要帮助单于走出困境罢了,既然二王子怀疑我,那我自然要找出刺客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楚姑娘,你能找出兵书和刺客的下落?”军臣单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愣了愣。
“凌裳必然会竭尽全力。”她义正言辞道。
军臣单于看着她,眼神复杂,不难看出心中还带着一丝怀疑。
右谷蠡王伊柯也走上前,“单于,其实要查出刺客是谁并不难,巴托昨夜与刺客交手,用长矛刺伤了刺客的肩膀,单于何不下令命人查看左贤王和楚姑娘是否有受伤不就行了?如果真的受了伤,那就说明昨夜闯入皇城的人就是他们两个,如果没有受伤,也便是给了众臣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