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公子一席话,真是胜过十年书,今天着实令我长了见识。"伊稚斜看她眼神更加钦佩迷恋,又道:"扁鹊之人曾经也是我匈奴想要收纳的人才,只可惜時不待我。如今楚公子更胜神医,倒不如我来做个引荐,去往皇城如何?"
"哦?"楚凌裳心一动,却故意装傻道:"难道单于的身体不适?"
"单于经常头痛难当,皇城中的御医也没有彻底根治的方法,楚公子倒不如前去看看。"伊稚斜笑着说道:"单于一向是识英雄重英雄之人,如果能得到楚公子的鼎力相助,那我匈奴便会更加国泰民安,丰衣足食,不是吗?"
看病只是其中一个原因,重要的是能令她有自己的一番作为才是目的。
楚凌裳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不再说话,虽说她的目的跟他大庭相径,但只要能进皇城这的确不失是个办法。
"难得匈奴之人有这般宽广之心。"她淡淡说了句便不再说了,故意也不再看伊稚斜,只是轻轻端起茶杯悠慢品着。
想要钓大鱼便要放上线,她势必是要从这王府中走出去的,但走出去也需要办法,她要的很简单,就是正大光明地从这个王府中走出去!
伊稚斜见她不再开口说话,也笑了笑,没有勉强,又开始饮酒作乐了起来。
章节目录卷四145最难消得英雄怒(2)
夜已深,月朗星稀,朱红琉瓦,院落深处,窗阁轻轻开启,银光铺洒案几。
楼内室,烛光延亮,柔和映在窗前静坐之人
楚凌裳早早离开了晚宴,这是权宜之计。往往就是这般道理,话不能讲太透,又不能讲不明,左谷蠡王伊稚斜有心要带她入宫,她没有拒绝,只是将话题引到这里为止,他是聪明之人,应该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相信要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正大光明走出这座府邸
案几之上,月光静静映照在小瓶上,瓶子的颈部很细,先是鸟儿的长颈,散发着柔和瓷白的光泽,可里面,却是不可触碰的毒药,这药,没想到会被她亲手找到
她在等,早在她部署好这一切计划的時候,她就料到赫连御舜必然会来兴师问罪,他来这里是早晚的事,就不知道今晚的宴席会在何時结束了
倚靠在窗前,思绪纷杂,整个人有些飘飘忽忽,轻轻阖上双眼,冬荷一路掌灯进来,关切地叮嘱一声,"寰妤,已经很晚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靠在这儿一准风寒呢。
楚凌裳抬眼看了看天色,的确不早了,想来那男人今晚也不会再有精力找她算账,点头走到c黄榻,躺下時,冬荷细心将帐幔放下,然后离开
内室之中只留了一盏烛灯,昏暗的光幽若天边星子,隐隐闪耀
一切安静异常,空气中连丝毫的波动都没有,就在楚凌裳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觉的一股子不寒而栗,熟悉的危险夹杂淡淡麝香气击破了空气的阻碍,将一切静谧全然打破!
猛的一睁眼,却被伫立在c黄边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躲到一边,水眸充满警觉都盯着这个突然出现在楼的男人!
她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
他就站在c黄头,黢黑的眼看不出丝毫情绪的波动来,看着淡淡的光晕在她洁白的衣衫上流转,猛的一伸手,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将楚凌裳抓了过来,一把摘下她的发簪,瞬间,一袭青丝长发如波澜般倾泻而下,折射着柔和的烛光。
她瞪大了双眼,长长睫毛如半开的古扇,试图想要遮住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恐慌,可惜太迟了,还是被他迅速捕捉到,他死死盯着她精致的容貌,青丝下的倾国之容如同笔墨渲染的莲荷,纤细的娇躯藏于素袍之中,这样一幕,令他全身的热血也沸腾了起来。
"我要休息了!"她冷冷说了句,空气中轻轻浮动着淡淡酒气,证明他喝了不少的酒,话始终是要谈的,但跟一个醉鬼能有什么好说这个時候跟他理论,受伤害的只能是她。
"休息好啊,本王陪你。"赫连御舜突然捏住她的下巴,一张迷人容颜朝她贴近,薄唇边
绽放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指尖向上,又抚过她秀美如远山的黛眉,再滑过光洁如玉的晶莹,最后停落在小巧莹润的红唇上,感受着她柔软轩温润的触感。
他的指尖还带着酒香,又透着属于他的麝香气,他的眼眸相比平時还要深邃,好想有一股什么力量即将要穿透他的体内似的。
他会伤害她!
一定会的!
早在晚宴上的不祥预感在这个時候终于应验了,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身子想要朝后缩却被他拉紧,只能看着眼前这个此時此刻显得更为的男子,浓墨般的黑发为那张本就俊美非常的容颜更添了几丝慵懒妖异,那双魔魅的黑眸凝睇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移开目光。
"今天伊稚斜问了本王一个问题,本王想了半天都回答不上,要不你来替本王解疑如何"赫连御舜将她的神情纳入眼底,笑话似的扬唇绽开一抹浅笑,长指爱怜的抚着那鲜丽的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