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觉得御史大人查了整整快一年的案子还毫无头绪,所以主动提供点线索,不然多不好玩啊,人家也是官,不知道愁白了几根头发。”不管什么时候,苏绿芙总是这么漫不经心,仿佛所有的事情她都不曾担忧过。
奔月很不忿,觉得苏绿芙逗着他,苏绿芙看了无名一眼,无名缓缓说来,“王爷回京后,先是忙于应付来往的达官贵人,后有要应付晋王派出的死士暗杀,无暇顾及芙蓉血案之事。晋王最近动作过于频繁,渐有迫过荣王之势,此举正好让他惊心,收敛一点,也给荣王少许时间应付,导致双方势力依旧维持平衡。二来是,御史大人一直破不了芙蓉血案,若韩府三十死士全死于此案,国丈和晋王便会施压,而他为求活命和保住官职,一定会来找王爷。若他来找王爷,肯定会透露晋王一些为人所不知的秘密,如此一来就成为王爷在晋王府中的内应。三来,此案已经震惊朝野,王爷可以顺势往各个皇子身上做文章,避开王妃之嫌,即使他猜得出有人暗中布局,也绝对想不到王妃。四来就是,王爷从一开始就避开争位纷争,必会有他保之人,目前我们还不确定是谁,若我猜得没错,王妃想看看王爷要保之人究竟是谁,才好定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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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绿芙略微睁开眼眸,眼底流光溢彩,更显莹亮,秋水流云的双眸含着赞赏的笑意,“无名,实在令我刮目相看,冰月,奔月,学着点,也不见你们长点心思。”
冰月笑着应是,这般复杂的心思也只有苏绿芙能想的到,换了她们,脑海想破了也想不出来,奔月目瞪口呆地听着无名的解释。其实无名差不多说出苏绿芙所有的动机,唯独一点没说到,苏绿芙说道,“王爷是何许人也,他肯定想得到既然有人能布此棋局,必定料到谁能有此能力,瑶光夫人肯定会成为首个目标。”
“王妃,那要怎么办?”奔月慌问。
“就陪他玩玩呗,通知瑶光那边的人,暂时别轻举妄动,可别让咱们王爷给盯上。”苏绿芙轻笑着,把瑶光夫人扯进来,他更不会想到她。
除了无名,奔月和冰月,家中几位母亲,没有人想到,商场上作风狠辣的瑶光夫人和有口皆碑的苏绿芙小姐,其实是同一人。
楚景沐想要查瑶光夫人,那就要费一番功夫,这京中能和瑶光夫人搭上边的,除了苏绿芙,没有第二人,她倒是想看看,楚景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能够全面兼顾。苏绿芙小姐和瑶光夫人,一个出门带白纱,一个出门带黑纱。一个纯洁诚挚,一个邪魅狠毒。就像苏绿芙的左右手,右手抚慰万物生灵,左手沾满血腥。
有些人,能把纯良和邪恶发挥到极致而又不会让人觉得矛盾。
“这回可好玩了。”奔月娇俏的小脸闪着兴奋,“王妃和瑶光相斗这么多年,又是京师人心中的死对头,日后王爷要是知道都是一个人,我看他的脸色一定很精彩,说不定一下子,扑通一声,晕了。”
随着笑声还夸张地摆了个晕倒的姿势,苏绿芙唇角一动,斜睨着她幸灾乐祸的笑脸,笑道,“奔月,看来你对王爷蛮有意见的。”
“他对王妃算蛮好了,我对此没有意见,不过那张脸,我就有意见。有时候像陈年棺材板,看得我心里咯噔咯噔的,而且变脸的时候,说变就变,也不打声招呼。”奔月吐吐舌头,苏绿芙和冰月都被她逗笑了。
苏绿芙斜躺在软席上看账本,冰月和奔月在一旁笑闹,并不会影响到她,苏绿芙眼睛看着账本,心思却飘远,她爹爹和娘亲、姐姐的忌日快到了,每年这个时候,她的心情都十分低落。老楚王也即将回来,所有人都要聚集在京城。
她的仇恨从这里开始,也要从这里结束。
苏绿芙日盼夜盼的计划,总算有人配合着施行,晋王告发云王通敌卖国,晋王告发云王通敌卖国,在王府后院的地底下搜出他和匈奴交易来往多年的书信,其中有出卖边陲军情的,有匈奴可汗的亲笔感谢信函和报酬信函,罪证确凿,帝惊怒,下令满门抄斩。云王府满门下狱,荣王求情,云宛芙保其性命,并不受牵连。
此事牵连甚广,不少和云王走得密切的官员都受其牵连,降职的降职,流放的流放,又是一阵风声鹤唳,皑皑白雪上,又是鲜血猩红。有人欲为云王求情,又怕受牵连,皆选择自保,荣王疑其中有诈,要求亲自彻查此事,希望还云王一个清白,晋王咄咄相逼,最终以十日为期,若不能证明他的清白,勒令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