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蔚眸光闪了几闪,垂头见她唇角的抽搐,本来就红透了的脸色更加红了,如火烧一般,像是枫红坠落划过印上的痕迹。飞快地放开他的手,退离了一步,尴尬和诡异在安静的空间散发着一阵可怕的暧昧。
“扑哧……”悠若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要是有人知道堂堂的凤天皇帝竟然在大婚的时候连洞房都不会,他会被凤天的臣民提供一项很让人愉快的饭后话题。
“刘悠若!”凤君蔚眼中的欲火转为浓浓的怒火,恼羞成怒地喝着。
他从六岁开始呆在冷宫,多年来,在暗处,看惯了女人争权夺势那种丑陋的一面,他为先皇的花心感到愤怒,为他冷落宁妃,对宁妃不闻不问感到怨恨。他恨这个皇宫里所有的一切,污秽,丑陋是他唯一的感觉。
幼年的他,目睹了后宫妃子为了逢迎宁妃,日日殷勤地往怡宁宫跑,对他也是疼宠有加,但是,背地里却是一幅被妒忌扭曲了的面孔。幼年的他,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女人接二连三地出现在怡宁宫,内心已是一片排斥。
后来,宁妃受宠,他几乎是全程目睹她被韩贵妃折磨和羞rǔ,他记忆里所有不堪的回忆,都是女人留给他的。
所以,除了宁妃,在他的意识里,所有的女人都是肮脏的,丑陋的,都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都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露出丑陋的一面。所以,他讨厌女人,从骨子里憎恨女人!
造成了他不近女色的状况,再加上这些年,一门心思都扑在报仇上,凤君蔚也无暇顾及其他。知道遇到悠若,竹林相处的几天,她的倔强,她的沉静,让他宛若看到了宁妃。对她,有了好奇,接而亲近,后来因为排斥着这种没有出现过的情绪,选择了不告而别。
知道重新相遇,他这辈子,悠若是他除了宁妃之外第一个愿意接近的女人!
他的身边跟着的一直是没有感情波动的魅影,那也是一个不近女色的男人,所以,他自然不知道洞房花烛夜该做些什么,也对他身体控制不住的反映和热流感到无所适从和尴尬。
悠若见他神色尴尬,很想没心没肺地大笑的。但她是悠若,凡事都会留一条后路给自己,为了以防乐极生悲,她还是生生地压抑着心里的戏谑,还有淡得感觉不出的……喜悦。
“皇上请息怒!臣妾忘形了!”悠若莞尔,略微福身,规矩地行礼笑道。
凤君蔚重重一哼,圆润清亮的音色并没有让他的尴尬减轻一点,她的悠闲舒适反而更显出他的尴尬和不安。向来春风得意的凤君蔚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挫败。
这时候的男人是不能惹的,悠若自动自发走到黄地龙凤双喜膳桌上满摆着的菜品。桂圆花生,燕窝龙凤字拌鸡丝、燕窝凤字五香鸡,两个金碗中盛着银耳炖鸡汤,两个红地金喜色瓷碗盛着八仙汤。每一个瓷碗都带有镶着十二块宝石的金碗盖。镶玉筷子,金银汤匙,一桌子都是金光闪闪,喜气逼人。
悠若沉吟着,偏头看向凤君蔚,本来应该有宫女太监进来给他们教导他们完成合卺礼的,只有完成了合卺礼,悠若才能算是真正地成了凤天名正言顺的皇后。
但是,洞房里就只有两个人,悠若并没有意外,她和凤君蔚都不是古板之人,也不会过于遵守礼数,在祖宗之前行过礼,他们算是正式夫妻了,其他的一切礼仪,可有可无。饿了一整天,她还想着写填饱肚子。
凤君蔚见她状若旁人地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吃了东西,连招呼也不打一声,让他倍感不慡,眸子沉郁下来,她这个模样,哪一点像是一个出嫁的新嫁娘呢?悠闲得比他这个皇帝还要嚣张。
生着闷气,凤君蔚一直在脑海里回忆起新婚夫妻到底该做什么,可脑子一片空白,他二十几年的生命空了一块,至今才想起来要填补。
问她?
这种尴尬的事杀了他也不会开口的,凤君蔚沉闷地看着她吃饱喝足的模样,竟然还想不来该怎么办!
悠若起身,笑道:“皇上,夜深了,不歇着吗?”
反正他什么也不会,悠若不会担心他会怎样,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他不累,她很累,可没有精力和他这样大眼瞪小眼的。
面子可以丢,里子可不能丢。凤君蔚对她的悠闲沉静感到刺眼极了,像是为了衬托着他的局促一般,他勉强定了定心神,任悠若帮他脱下大红的蟒袍,整理衣襟。
喜c黄很大,两个人睡不会很挤,夜明珠的淡淡光辉给房间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霭,微微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调皮地在地板上跳跃着温润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