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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嬷嬷不软不硬地上来要搀人:“夫人息怒,娘娘的确是又有事要寻夫人了。”
王七娘一手死死拽住许樱哥不放,另一手猛地挥起打在那嬷嬷脸上,唾了一口怒骂道:“老刁奴,你敢?”言罢转头看向许樱哥,愤怒道:“弟妹,你瞧见没有?什么时候这些老刁奴也能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了?”
不过是个说辞,双方虽撕破了脸,却不曾将话挑明了说,若不是演戏给自己看的,便只能说里头的问题的确很大。许樱哥使了个眼色,先与华娘几个将王七娘围在中间,又有护送她们出宫的宫人分成两拨,一拨自去寻康王妃等人报信,一拨上前将梧桐宫的宫人赶到一旁相劝,劝着劝着,许樱哥便将王七娘带得远了。
那嬷嬷见状大急,不顾一切地在身后大喊道:“南国公夫人,您这是眼里没有昭仪娘娘么?”
多说一句都是浪费时间,许樱哥充耳不闻,越行越快,眼看着就看到了宫门,前方却又来了一拨人,王七娘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低声道:“你说对了,我是惹上了麻烦。你今日若不把我带出宫去,我死了便算是你见死不救。”
许樱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径直去拨她的手:“你死了与我有何相干?你若还是这般阴阳怪气,便算我见死不救好了。”
若是平日,王七娘定能看出许樱哥不过是欲擒故纵,特意打压她的气焰而已,但此刻,眼看着那群人气势汹汹地越走越近,而她与许樱哥身边的宫人所剩无几,大急之下哪里顾得上去细想?当下死死攥住许樱哥的胳膊,怒道:“都是没奈何的苦命女人,你怎能如此?”
许樱哥偏不急:“你不说因由,我怎知该不该?你是王家的女儿不假,却也是别人的妻子和媳妇。”若她拿不准王七娘是否值得尽力去保,又怎敢轻易动用康王府在宫中的力量?
王七娘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终于从齿fèng里挤出一句:“非是我不同你说,而是事关重大,我说了你也未必肯信,信了你也做不得主!”
许樱哥心头一跳,低声道:“那若是你此刻功亏一篑出不去,岂不是连传话的人也没一个?说不得死得不明不白。”
王七娘冷笑:“你若不帮我,便一起死。”
将门哪里又会真的有弱女?许樱哥看她神色,虽不知她是讹诈还是真有其事,却也知道果真不能勉强,便仰头迎着那群人走过去,同时做好了硬碰硬的打算。而此刻,惠安郡主也带了一拨人从后赶将过来,却不急着上前,反倒站在那里喊了许樱哥一声,见许樱哥点了头,立时带了人上前。再一边,又有十多个带刀侍卫板着脸朝这边行将过来。
自贺王府倒后,刘昭仪在宫中便已是隐退状态,便是朱后死了,便是康王世子妃李氏娘家出了大事,她也远不敢与康王府硬碰硬。似今日这样剑拔弩张地接连派了两拨人过来拦阻捉拿王七娘,当真是罕见。许樱哥倒想看看,刘昭仪与安六究竟会做到哪个地步,他们越不顾一切,王七娘的价值就越高。
却见那一拨人犹豫片刻后,沉默地与他们擦身而过。惠安郡主目光沉沉地看了眼明显松了一口气的王七娘,转头对许樱哥道:“还未出宫便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想来表嫂这一路出宫都会麻烦多多。你带着孩子们,不如把六表嫂交与我,我另外给她派车送她回安国公府。”
许樱哥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七娘道:“六嫂,宫门便在眼前,你看如何?”
王七娘将心一横,斩钉截铁地道:“我不回去,我要见我六姐。”
许樱哥道:“然后呢?”
王七娘抿了抿唇:“然后再有要事要报康王殿下。”
安康郡主看向许樱哥,许樱哥点点头:“跟我来。”却不要华娘等人跟她一路了,只叮嘱安康:“你再等片刻,另外派了车帮我送她们回去。”
康王父子此时尚在太极殿中,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倘若王七娘身上真的带有秘密,刘昭仪等人必然不会轻易放过王七娘。宫中不能下手,宫外却是最好动手,华娘等人自然不能再跟着许樱哥一路。安康郡主不由皱眉:“你能行么?”
许樱哥淡淡一笑:“能行。”便是不行也要硬着头皮冒险一回,不然怎么办?人人都在搏命,她总要尽自己的一分力。
马车启动,王七娘从窗帘fèng中看着车外团团围着的康王府侍卫,想起传说中的康王府侍卫很是厉害,便松懈了些,烂泥一般瘫倒在车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