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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樱哥看着枝头的青果,想问却问不出来。兹事体大,一旦说错了,便是对冒氏以及许徕、许择最大的伤害,她虽有怀疑,却不能任性胡为。她有些无奈地苦笑起来:“从没幻想过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有些事情我可以忍受,但有些事情我不能忍受。哪怕就是一点点心思,一点点,我都不能忍受。”
张仪正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突地冷笑道:“你以为什么?”
许樱哥睁大眼睛毫不退缩地对上他的视线,沉声道:“三爷以为呢?”
张仪正的瞳孔缩了缩,将头低下去,贴近她的脸颊恨声道:“别把小爷想得如此龌龊!小爷没有吃老女人的爱好!”
他果然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的!许樱哥的心一阵狂跳,勉强保持平静,似笑非笑地往后退了一步,道:“那我就放心了。您知道,再胆小懦弱的人一旦不要命了也是很可怕的。许家人大概是胆子小,但不是没有血性的。”
张仪正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抿唇冷笑了两声,淡淡地道:“这话我信。再忠厚天真的人,被欺负狠了也是很可怕的。顺便告诉你件事儿,赵璀大概死了,他不是做了心虚事儿跑到一个又穷又远的地方去当什么小县令避祸了么?那地方山贼多啊,饭都吃不饱,死人也要刮一层油下来,哪里见得了他这种细皮嫩ròu的公子哥儿!”
他绝不是说假话吓唬她,绝对是真的。许樱哥的眼皮猛地跳了跳,茫然地看着地上的落花,心里控制不住地浮上一层浓重的悲哀。无关爱情,就是觉得悲哀和寒凉。
张仪正见她一改之前咄咄逼人的凶样儿,而是沉默地垂了眼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间十分愤怒,拔高声音道:“你心疼了么?你要我这样那样,你对我又有几分真情意在?你别不是做戏惯了,自己到底有几分真情意都不知道了吧?别和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看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心肝又是何等样的颜色!”
许樱哥垂着眼默然立了片刻,转身便往外走。
张仪正狰狞了脸一把扯住她:“你跑什么?我的话还没说完!你的妇道妇德在哪里?怎么,听到他死了,难过得不乐意看到我了?不敢幻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和他便是约定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吧?”
许樱哥一张脸涨得通红,怒目而视,一字一句地道:“因为你不配!不舒服就给我休书。受够你了!”
张仪正一怔,随即哈哈狂笑起来,笑够了,红着眼睛看着许樱哥一字一顿地道:“我不配,谁配?是被你骗得团团转还对你死心塌地的崔成配,还是为了你宁愿被人唾弃且不择手段的赵璀配?想要休书?你做梦!除非我死了,否则你休想换男人!”
事情在突然间失控,并且实在是恐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才好了。绿翡大惊失色,赶紧从里屋出来求爷爷告奶奶的相劝。却见许樱哥红着眼睛厉声道:“进去!”张仪正则怒道:“滚!”
绿翡看着这斗鸡似的,恨不得生生咬下对方一块ròu似的二人,只是暗暗叫苦,有心去寻姚氏或是其他人来劝架,又怕她走了这里会大打出手,许樱哥会吃大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只盼紫霭快些回来才好。
见绿翡不走,张仪正干脆一把拽住许樱哥的胳膊,拖着许樱哥就往院墙边的角落里去,许樱哥拼命去掰张仪正的手,掰不开,便疯了似的乱挠,张仪正全没感觉似的,只是嫌烦了,索性拦腰将她一抱,抱起来就往墙边走,边走边恨声道:“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死了也不让你嫁其他人。偏不!”
许樱哥的胃被他的肩头顶得难受之极,只觉天旋地转,随时都可能吐出来,拼命忍住了,发狠冷笑道:“有本事你把天下的男人都杀光了!杀不光你就不是男人!”
话音未落,张仪正便将她狠狠扔了下来,许樱哥脚下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倒下去,狠狠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背部撞上了墙角那棵枯了一半、似乎永远长不粗的老槐树,撞得头昏眼花。她干脆放松了身子懒懒地靠在老槐树上,一动不动。
张仪正等了片刻不见她有动静,微白了脸试探着伸手去拉她,虚张声势地道:“又想装了害我?”
许樱哥眯fèng着眼看准了,猛地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在他翻脸之前迅速将手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
“啪”地一声脆响,张仪正懵了片刻眼前乱跳的金星才消散过去,尝着嘴里的血腥味儿,他恍然间才明白他被打了,被这个可恶的女人打了耳光!最侮rǔ人的耳光!于是怒不可遏地指定了许樱哥怒声道:“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