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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然有离得近的寺中杂役并和尚赶了过来,许樱哥暗想,这种事通常都是越传越黑,自己的声名必然受损,得先设法把这影响降到最低才是,于是喊了赵窈娘一声便径自快步离去。半途遇到急匆匆赶过来的赵璀,也不言语,板着脸装作没看到自行去了。
赵璀见到她本是满心欢喜,却得了这么一副晚娘嘴脸,不由怏怏。却不好追过去问,只得问赵窈娘:“怎么回事?你们都好罢?”
赵窈娘迅速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怪道:“你怎把她独自一人留在那里?这人嘴里不干不净,也怪不得她生气。”
赵璀默了片刻,眼里露出几分杀气,淡淡地道:“你且先回去哄哄她,其他事情不要管了,我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赵窈娘胆小怕事,看他神色晓得不会善了,忙提醒他:“樱哥只是说让拿马粪给他洗洗嘴,你可别闹出人命惹祸!”
赵璀不耐烦:“快去,快去,我自有数。你把她哄好就是。”
赵窈娘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赵璀低声吩咐长随福安:“打断他两条狗腿,再下了他的狗牙,只要人不死就成了,爷有重赏。”
福安得令,挽起袖子带了几个人冲上前去喊打喊杀。许家众婆子见状,匆忙退开好让他们施展手脚。那狂徒勇武有力,连着伤了两人,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仔细就吃人一个绊脚暗算倒地,于是吃了个大亏,他此时却与先前不同,格外硬气,始终不曾求饶半声,只将袖子擦了擦脸,抬起头看着赵璀冷笑不已。
“好硬气的狂徒!且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赵璀在远处悠然冷笑,忽见众人突然住了手,接着长随福安快步奔过来,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四爷,似有不对,小的瞧着此人极为眼熟,就好似是康王府的那位三爷。”
“你看真切了?”赵璀吃了一惊,暗想不会这般巧罢?
福安低声道:“不会错。去年春天公主殿下庆生,小的因缘巧合给他牵过马。早前他脸上有泥看不真切,适才却是看明白了的。”
那可真有些不妙。赵璀思虑片刻,缓步走上前去大声呵斥道:“你这胆大狂徒可知错了?!”
“错你娘!”那人从泥土碎花瓣中挣扎着慢慢抬起沾满泥土的一张脸来,眼里露出两道凶光,先“呸”的吐出一口掺杂着泥土和血水的唾沫,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袖子往脸上使劲一擦,倨傲地对着赵璀冷笑:“姓赵的,你竟敢使人打我?爷爷灭你全家满门!”
赵璀这回看清楚了,这张脸虽被打得变了形,他却不会忘记,果然是那康王府的混账三爷张仪正。他同这张仪正虽不曾打过交道却也知道此人混账得很,非但今日之事断难善了,日后只怕也要搅裹不清,又不能灭口……赵璀看向围观的闲杂人等,心回电转间便想了好几个念头。
那张仪正见他阴着一张脸不说话,慢慢将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腰间,眼里杀气四溢。却见赵璀满脸堆笑地快步向着他走了过来:“真是康王府的三爷?请莫怪我等,我等眼拙,错把贵人看成了蟊贼登徒子。还请恕罪。”
张仪正冷笑道:“姓赵的,你是想瞒混过去么!你敢说你认不得我家人长什么样?你不认我反倒叫人打杀我是何道理?谋害皇嗣,你赵家是要谋反么!”
赵璀一脸的惊色,匆忙行礼赔罪:“哎呀!三爷,这玩笑可开不得。还是先随下官去梳洗疗伤罢?”眼看远处知客僧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便频频朝福安使眼色。
张仪正看在眼里,淡淡地道:“你过来我同你说。”
赵璀谨慎跨前半步:“三爷有何吩咐?”却见张仪正同时跨前一步,左手牢牢扣住他的右肩,右手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猛力朝他左胸刺将过去,口里大声喊道:“叫你害我!我杀了你!”
变故突起,赵璀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那匕首朝着自己的心口刺去,不由暗道一声吾命休矣。本是待死而已,电光火石间却被福安猛地一撞,那匕首错开心口刚好刺在他肩头上,瞬间冰凉刺骨。张仪正一击不中,再刺,赵璀已然反应过来,协同福安等人将他牢牢按住并夺了凶器。
张仪正咬着牙,红着眼,额头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满脸毫不掩饰的恨色。
知客僧匆匆赶到,忙叫身后的大和尚将人给隔开,温言询问:“这是何故?”
赵璀死里逃生,惊得满头满身的冷汗,伤处火辣辣地疼,血浸半身,仍是温和敦厚的笑问周围的人:“你们都说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