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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婿(124)


张仪正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何故不去求旁人,就专来求我?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的?”话音未落,朱贵便带了几个人冲进来,一下子把王怀虚给按翻在地上。
“放开我!”王怀虚涨红了脸,使劲挣扎了几下,见挣不脱,便愤恨地嚷嚷道:“呸!什么人能指使得了我?你不肯帮就算了,不要拿这种话来折rǔ我!”
朱贵大怒,进言道:“三爷,待小人教教这书呆子学学怎么说话。”
张仪正往椅子背上一靠,吊儿郎当地将脚高高抬起放在桌上,笑着摇头道:“下去。”
朱贵便行了个礼,悄无声息带了人退下去。
王怀虚忿忿地整理着被弄皱了的青布衣衫,骂道:“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膏粱子弟,真真欺人太甚……”
张仪正好笑地看着他,道:“没被打够是吧?是不是不想求我了?”见王怀虚讪讪的住了口,方道:“听说当初你为了崔成险些为家族招祸,更被你父亲打折了腿,关在家中近半年。这才刚放出来你就蠢蠢欲动啦?就这么相信那崔成不是坏人?这可是圣上亲自裁定的,不会有错。”
王怀虚道:“我与崔成一起长大,他为人如何我岂能不知?不管他父兄做了什么,他可是从未害过人。至于妇孺,她们成日坐在家中,这些事又与她们何干?”
张仪正淡淡地道:“他便是再好,谋逆大罪也当连坐!还是不曾冤枉了他!他父亲生养了他,难道要叫他独善其身么?那还叫人?”后面这句话低不可闻,倒似是感叹一般的。
王怀虚梗着脖子道:“不管如何,我就觉得他冤枉不该死!”
“替谋逆之辈鸣冤,你这是在找死呢!”张仪正冷笑一声后沉默下来,许久方再次提高声音问道:“你何故不去求旁人,就专来求我?”
王怀虚侃侃而谈:“一来你们府上的崔先生与崔家有故,当初崔家女眷按理该没配入官cao贱役,但不曾,只判了个流放,想来是托了他的福;二来因为府上二爷管辖着林州,十分便利;三么……”他看了张仪正一眼,轻声道:“听说三爷与许、赵两家有怨……那许家背信弃义,赵璀卖友求荣……”
张仪正冷笑着打断他的话:“谁说小爷与许、赵两家有怨?谁说的?!”
王怀虚不知他何故如此喜怒不定,并不与他争辩,只从怀里取出一方古砚,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轻声道:“听说康王爷寿辰将近,这方古砚有些年头了……”
张仪正已经不耐烦:“拿走,拿走,谁要你的砚台,肯定又是偷你父亲的,讨打呢。”
王怀虚见他态度坚定,看都不肯看这砚台一眼,是真不要这方砚台,一直挺直的背脊突然弯了下来,低声哀求道:“三爷究竟要如何才肯帮这个忙?”
张仪正眯着眼睛看了他片刻,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道:“不就是看顾几个孤寡么?好为难的事情呢,小爷应你了。”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王怀虚大喜过望,朝他深深一揖,真心实意地道:“三爷,您可真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坏人?小爷就是图个痛快!”张仪正懒洋洋地朝他摆摆手,道:“快走,快走,别扰了小爷的好宴。”
王怀虚还有些不踏实,朱贵却悄无声息地走出来,朝他笑着一弯腰,一摆手,恭恭敬敬地道:“王六公子,请。”
斜阳透过半卷的湘妃竹帘洒入室内,有微尘在光柱里翩翩起舞,张仪正在桌旁独坐沉思良久,方执起酒壶满满斟了两杯酒,然后拿起一杯,轻轻碰碰另外一杯,低声道:“人生难得一知己,虽然他只是个笨蛋书呆子。干!”一口饮尽,唇角有笑,眼角有泪。他丢下酒杯,站起身来,将袖口用力擦了擦眼角,微笑着大步走了出去,走进丝竹喧嚣脂粉酒香中。
日影西斜,七八辆马车由衣着整齐的仆役们簇拥着进了上京城,在街口互相道别后各自散去。学士府的马车里,许樱哥斜靠在靠枕上养神,梨哥坐在一旁耐心地拿着蒲扇替她打着扇子。
许樱哥看着梨哥那认真的小模样儿,忍不住微笑着摸摸她柔软的鬓发,柔声道:“怪累的,我不热,不要忙活了。”
梨哥想起今日惊心动魄的一系列遭遇,犹自后怕不已,小心地扶住了许樱哥的右臂,道:“今日可吓死我了。多亏那位康王府的国公爷帮姐姐正了骨,不然要一直等到三叔父和太医去,岂不生生把人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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