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旁侧内侍恭恭敬敬的将手中一堆五彩缤纷的礼盒放到桌上。
素珍明白,他们所有人时刻防着她对连玉不利,因她是冯家遗孤,但和她相交一场,或多或少,对她有些内疚。
可是,到他们终于对她有些改观,她和连玉已经——她对明炎初有些记恨,但这个连玉跟前的红人后面对她总是赔着笑脸,她再计较,倒显得没有了意思,就这样罢。
她两手一合,回礼道:“有劳明公公了,也请替怀素谢谢两位爷。”
明炎初怔住,良久,方才缓缓低头还礼,顿了顿,又道:“奴才过来除送礼外,还有一事通知李提刑,明日,皇上会召见李提刑、提醒府还有李侍郎,问讨玉妃一案,兹事体大,皇上、太后将亲自过问此案。”
提刑
府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紧。
*
明炎初离开后,素珍想开始讨论案子,小周等人也来了劲,无情却不允,把众人都赶了出去,让她再休息一天,明日事来明日做。素珍却再也睡不着,小周等嗯过来时,把资料都带了过来,就放在屋中书案上,她开始埋头再次研看卷宗。
看到要紧处,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她叹了口气,走过去开门,“我的好师爷,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和连玉真的不可能再有什么,你不必再劝我——”
她说着,猛地一怔,门外,一身皓白长袍的李兆廷淡淡看着她。
☆、348
她怔忡了好一下,而李兆廷也盯着她看了好一下,目光说不出的深邃,让她好不自在。她清了清嗓子,道:“李侍郎有礼,不知道找我什么事?”
“我来看看你。”他说着,侧身施然而进纺。
素珍翻了个白眼,你还真是主随客意,我根本没打算请你进来。
她瞥了瞥外面,院外果然如小周所说,大批禁军驻守。他也不避避嫌?
李兆廷仿佛会读心术,背对着她淡淡说道:“连玉让我也同宿宫中,否则我在外面被人杀死了,可没人给你当顾双城案的替死鬼,何况,你不也对他说了,我肖想的是顾惜萝,而他最爱的也不是你,我们倒有什么嫌可避?”
素珍顿时被“折服”,关门折了回来,见他已在桌前坐下,盯着桌上茶壶,她英雄气短的倒了杯茶给他瓯。
“谢谢,”李兆廷接过,目光落到她腕上,“你手怎样?”
素珍怔了怔,“你知道了?”
“我当时还有意识。”
他声音极轻。
素珍却终于有了个反客为主的笑容,“你是来谢我?”
“是。”
素珍心想,若你真想谢我,那就请回吧。
和从前截然相反,查案以外,她还真不是很想和他一起,明天还要见连玉,老让她和心里有顾惜萝的男人呆一起,早晚让她提早更年期!而且,连玉是个内里玩阴的,李兆廷是嘴上也不忘打击她。
但是,这话还是不能直接说的,两个人闹太僵,案子还要怎么合作?
她想了想,伸手握住他手,“兆廷,你现在明白我心意了吧?”
她心里好笑,等着看他脸上变色,像从前一样落荒而逃。
但他的反应有些出乎他意料。
他只是微微拧眉,看着她的手,甚至没有挣脱。
他从来是个不喜欠人的人。这也忍了。素珍心里越发好笑之余,也越发发凉,若换了啊萝,那他得多欣喜若狂!而不是这般忍耐吧。
她决定来绝的!
“你给我个机会吧。我想……”
李兆廷目光微微一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为何不回去?非要留下来!”
他终于甩开她手,起身离去。
素珍心笑,果然凑效。她玩的兴起,又蹭蹭上去,握住他手臂。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没想到她也有终于有真正放开的一天。从前,她真觉得可以为他而死,如今,即便能为他冒险,却再也不会以他为重心。
“兆廷,我们这么多年,你真忍心吗?连阿萝都说,我们该在一起。”她轻轻摇晃着他手臂,那是做过千百遍的熟悉。
“放手。”李兆廷返身,沉声说道。素珍松了口气,这回肯定是要走了,她正要放手回身看案子去,他突然伸手捏了捏她颊上的ròu,轻轻开口,“容我想想。”
终于是走了。
素珍伸了伸腰,回到书案前看案子,拿起卷宗,却陡然顿住,容他想想,什么意思?!
他打算给她机会?
她很快释然,这是礼貌托辞,毕竟几天前还一起患过难,总算生死与共,不能过于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