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没有走,向连玉请求私谈。连玉准了。百官离开的时候,都不免朝她看几眼,这位状元姑娘又摊上两件瞩目大案,怎能不让人心痒,之一还是情敌的案子。而连玉似乎并不太愿意承办此案,讳莫如深,令人更想知道这背后没有浮出水面的东西。
阿萝随听雨走的时候,看了看连玉和素珍,但没有说什么。有些事,再防也没用,谁能防得住一个皇帝?但若她抓住他心,便不用怕什么。
终于,殿上只剩素珍、连玉和连玉几名近侍。
素珍淡淡道:“你让他们出去。”
“你们出去。”连玉如她所愿。
“主上……”明炎初迟疑,青龙开了口。
“出去,她如果想杀朕,也得有本事才行。”连玉语气更是寡淡到极点,但带着不容违背。
这种不知该说是淡定还是轻蔑让素珍直想朝殿上金柱狠撞十下然后一脸凶血跑到他面前揪起他领子道别逼人太甚尼玛老子疯起来也不是人!
☆、342
但意淫归意淫,她要当女神经病,也是拿连玉的脑袋去撞柱子,否则,那才真真是傻蛋所为。
玄武等人出去后,她只是冷冷问,“为什么?油”
连玉坐在殿上,“什么为什么?”
“你何必明知故问!”素珍冷笑,“为什么要把李兆廷弄到案子里去?”
“你心疼了?”连玉抬了抬眉毛郭。
素珍又惊又怒,那把火烧得直想冲上前——
“我、和李兆廷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心疼他。”她本想说,你说对了,我真心疼他,来个你死我活。
但是,她虽不再爱李兆廷,也犯不着如此害他。
她只咬牙道:“这个案子,与他无关,我办案无须其他不相干的人在,结果是他不服我,我也不服他。微臣解释得可够清楚明白?”
连玉忽而起身,目中挂着清清楚楚的狠色。
“朕不需要明白,需要明白的是没把脑子带出门的你!第一、朕母亲的死你若查不出来永远也不许碰这顾双城案,第二、你若果真如此长进把我母亲的案子结了,那末,朕再给你提一个醒,这顾双城案你若又如审裴奉机时把天捅破了,这次不会有人再替你擦屁股,这责任追究到承办人身上,朕便让李兆廷替你去死!你珍惜他不珍惜他都好,朕对他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心!如此,你懂了吗?”
他说罢,冷笑一声,拂袖进了内堂。
独留下心底发寒的素珍站在那里。
顾双城的案子从阿萝开口让她接下一刻开始,她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当时抛不开私人感情真无法接案,及至,顾南光告状,一切听得她心惊,到得霭太妃出来,她原先不知道她身份,但后来权李几人跟她行礼,她方才知道竟是这位太妃娘娘。她明白,这案子是陷阱,可是,霭妃说连玉只是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为百姓办事。
人们那疑惑和心寒的目光,她没有办法不接。她不能让老百姓觉得投诉无门,感到心寒。
连玉的意思她明白,玉妃的事亦是扑簌迷离,几不能翻,他用这个把时间压住,而双城的死,只怕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是知道些内幕的,这些人包括霭太妃和连玉,查出来怕是要变天?!
她该感激还是痛恨,他们已经形如陌路,他还是为她的安全而考虑?!他把李兆廷卷进来,换在以前,她也许不懂是何用意,但方才他一番话,还有这两年在朝堂上的见闻,她怎能不明。
一、他怀疑权非同,拿李兆廷开刀。
二、若她他日真在双城案查出什么了不得的事,却又不能拿主犯问责,则刑部还是对的,那便必须有人承担这查出来的“错误”结果,那么,他会拿李兆廷当她的替罪羔羊。
三、他知道,她跟李兆廷的过往,她若珍惜李兆廷,想保住李兆廷的命,哪怕查到什么,也不能捅出不该捅的东西。
连玉啊连玉。
她步出金銮殿,看向刺目的日头。
那洋洋洒洒的金光把她眼睛腌得打不开来,她求一句问心无愧,可谁会为这种傻.逼行为说声好?
提刑衙门的惊堂木上,刻有两个字,是她审案时无意发现的。
不知是上任提刑刻的,还是她爹,还是更早前的前辈。
洗冤。
她回头看了眼金銮殿,末了,快步走进这烈日头下。
*
权府。权非同淡淡看阿萝一眼,却不提私隙,只让她作陪,又和听雨等人告了罪,说有急事去去回,听雨宽容一笑只说不碍,让他即管去,他很快携晁晃离去。
阿萝虽见师尊也是欢喜,但心还是紧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