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曜终于起身,笑道:“我相信天帝也会很有兴趣知道八百年前你的所作所为。”
天妃大怒:“你敢吗?”
白曜不屑地一笑,隔着火堆看着那有着倾城之貌却心思歹毒的天妃:“夕薇,天妃之位你已经得到了,何苦对她的转世都不肯放过。”
“若她如前五世那般接受生老病死,我又如何会将其放在眼中,可如今她却要再次入天庭为仙,她便只有死。”夕薇的面色闪烁着张狂,似乎已下定了决心,今夜定要杀了她才罢休:“你隐藏了八百年,若这一次硬要阻止,那便只有鱼死网破。”
白曜正欲开口,却见名古悄然出现在身边,他重重地跪在了白曜身侧,低声道:“名古当您的谋士已有两千年,不愿见到一个女人坏了我们这两千年的谋划,若是您执意要留下她,那名古也只有离开了。”
“夕薇,你真是好手段,连名古都请来了。”白曜忽然笑了出声,此时的他已不再冷静,垂在身侧的双拳紧握,泄露了他此刻的愤恨。
夕薇莲步轻移,走至白曜身边,纤柔的手掌停留在他的肩膀上,娇笑道:“八百年前你都能舍一次,八百年后却如此舍不得?难道这个月初竟比华碧晗更吸引你?”
白曜狠狠甩开了夕薇的手,眼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夕薇的手落了一个空,绝美的笑颜瞬间闪过无限的羞愤,怒意徒生,一掌便逼近沉睡中的月初。
白曜未做多想,即刻飞身拦下,夕薇被其真气震开数步,她怒极:“你要为她和我动手?”
白曜不言不语,只是如一个守护神一般守护在她身前,而月初其实已隐约有了醒意,她能听见耳畔有人的争执声,可是却不能醒来,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摄住,只能半梦半醒,头痛欲裂。
“我说过,你不能杀她。”
“那好,我们就鱼死网破!”
白曜听到这里,忽然有那么瞬间的动摇,他谋划了两千年,难道今日就要因她而毁了?
不甘心。
夕薇看着他神情的变化,自认为自己足够了解白曜,更明白他到底想要什么,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都相处的那样默契。
“主子,她死了还可以再转世的,你何苦纠结这一世?”名古乘势劝着。
白曜转身,深深地瞅着沉睡中的月初,苍白的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明媚如初。
放弃?
当年他不也那样放的自在吗?
也许,放弃并非如他所想的那样困难。
夕薇看着白曜面上的神色彻底被击溃,就是这一刻!
沉睡中的月初感觉到四周的说话声愈发嘈杂,想要努力听清楚却是无能为力,用力想要睁开眼睛,亦是费尽了全力也无法动弹,这时方惊觉自己是被人用了迷幻术。月初发现后,便在睡梦中暗暗使用真气想要冲破这重重阻碍。
忽然,身上一股强大的真气从头顶灌入心间直冲足心,月初的浑身上下像是被人用刀剥离般疼痛,这份痛使得她的猛然睁开眼睛,这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依旧是睡前那个枯树林,面前的火堆依旧燃着浓浓烈火,只是身旁没有白曜的身影,只有天妃那阴冷泛着杀意的面容闯入她的眼底,此时的她的手掌正盖在她的天灵盖上,幽幽寒光将其全身笼罩,月初不但不能动弹,更觉浑身有着彻骨的疼痛。
月初面容早因那份疼痛而堆成一团,额头上的汗水滴滴滚落,她用尽全身气力问:“天妃,你,在做什么……”
夕薇的嘴角泛出嘲弄地笑意,轻声道:“本妃在抽你的仙骨呀。”
月初的脸上血色尽褪,更加不明白,为何夕薇要抽她的仙骨。
“要怪就怪你不安分,妄想重归天界。”夕薇一边说着,手中一点情面都未留。
月初不得动弹,可目光却瞧见了站在夕薇身后的白曜,她立刻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回应她的只有白曜眼中的冰冷。
为什么不救她,为什么要眼睁睁地看着天妃抽了她的仙骨?
犹记得就在几个时辰前,白曜还不顾性命地拼死救她,此时此刻的他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之前的种种都是她的一场梦吗?
很快,夕薇便将月初身上的仙骨抽走,而此时的月初已是全身瘫软,仿佛百年功力被废,她就像一个在悬崖便垂死挣扎的人,无任何还手之力。
“为什么……”月初沙哑着嗓子问,目光却是深深投递在无动于衷的白曜身上,眸中蕴含着无尽的质问与失望。
白曜看着她的目光,却是黯然转身,回避着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