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听罢,笑得讽刺,她又怎会不知道婳婳心中的那些盘算,“婳婳,你以为我会信你吗?”
婳婳道:“我只想你离开,因为我爱陵霄。你是仙,他是魔,他不可能放下满身仇恨,而你也不可能接受他的欺骗……既然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求你成全我。”
月初眉宇间一黯,望着婳婳眼角眉梢酷似自己的神情,突然觉得,若此生有婳婳陪伴在陵霄身边也未尝不可。陵霄这一生,孤寂了太久,而她注定了不能陪伴他一统三界,更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与那满身罪孽的陵霄共度一生,也唯有婳婳……
婳婳见月初那迷离的目光,有些哀伤地说:“你相信我,我是真心爱陵霄的。”
月初听着婳婳字字句句,真真切切,恍惚间闭上了双眼,忆起在潼城与陵霄之间的点点滴滴,那些情真意切,并非说放就能放下的。
陵霄是她的夫君,她又怎能甘心将他拱手让人。
可如今……正如陵霄所言,今非昔比,物似人非,他们之间不再是像在麓山那样单纯,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欺骗与不信任。
与其彼此这样纠缠不休,最终酿成刀剑相向,反目成仇,为何不能保留这最后一丝真情。
婳婳知她在犹豫,便不再说话,等待着她的答案。
屋内静谧无声,气氛凝重,也不知过了多久,月初还没有给出答案,陵霄却如鬼魅般无声无息地闯入了屋内,惊得婳婳从椅子上弹坐而起,有些惊慌地望着一脸阴郁的陵霄。
“楚韵呢?”陵霄的目光盯着婳婳,精锐的目光似要看入她的内心最深处。
婳婳强自镇定了一下,恢复了一派楚楚动人地笑意道:“月初姐姐说她饿了,想吃点东西,楚韵姐姐便去为她热饭菜了。”
陵霄又问:“你在这做什么?”
“我在陪月初姐姐聊天,希望能开导开导她。”
“下去。”
婳婳温顺地点点头,临走时不忘对月初道:“月初姐姐好好休息,婳婳改日再来看你。”
月初依旧闭目靠坐着,对婳婳的话语不理不睬,更不愿见到陵霄,只怕会忍不住与他争吵。
陵霄在c黄榻边缘坐下,凝视月初闭目的容颜,不过数日未见,她已消瘦了一圈,这几日楚韵每日都会前来禀报她的情况,他未来见她,只想让她冷静几日,不想再激起她的逆反之心。可这样一日复一日的不吃不喝,终究不是个办法。
“你愿吃东西了?”陵霄的话语轻柔,隐约有着几分叹息。
月初一动不动,似已沉睡而去,毫无声息。
“你心中怨我,恨我都罢,待你养好伤势,我们好好谈。”陵霄的话语中蕴含着妥协,可仍旧等不到月初的一句话,甚至不肯给他一个目光。
“你不想知道月秀与无双的消息吗?”陵霄继续说。
月初闻言,眉眼间动了动,才睁开双眸,看着陵霄那熟悉且陌生的面容,等待着他的后文。
陵霄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淳地笑意,沉沉说道:“七杀寻到了无双与月秀的踪迹,他们二人有意要远离仙魔之争,隐居山林。”
月初眼中微有惊讶,喃喃问:“那你……”
陵霄轻言截断了她的问话:“月秀是你的师父,我自然会成全他们,只要他们当真不再参与仙魔之争。”
月初有些不信任,“我不信。”
“天界已将月秀视为弃卒,他于我已没有用处,既然他承诺不再归天庭,有心要隐居,那我便成全他们的一片痴心。除非,你还恨着无双,我自会帮你杀了她……”
月初立刻打断道:“不,就让他们永远离开三界的纷争吧。”
陵霄点头,“一切都依你。”
月初凝着陵霄那诚挚的面容,许久才道:“谢谢。”
陵霄的指尖抚上她苍白的脸颊,“你我是夫妻,何须言谢?”
月初感受他指尖的温度,却有些抵触,微微撇过脸,避开他的触碰,冷声问:“你打算囚禁我多久?”
陵霄的手缓缓收回,淡淡道:“怎会是囚禁?我只是想将你留在我身边。”
月初突然想起了方才婳婳说的话,她觉得没错,此时她要做的便是照顾好自己,养好伤势,向陵霄服软,这样才能有机会离开这里。
“大护法,您来了。”楚韵端着已热好的饭菜进来,见陵霄终于来见月初,脸上一阵欣喜,“月初,快来吃些东西。”
月初点了点头,便由着楚韵将她扶下c黄,脚步虚浮地走到桌案边坐下,可她看着那满桌的菜肴却一点胃口也没有。可她却强迫着自己拿起筷子,将饭菜往口中送,强行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