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三个,没死的也都被我射成了刺猬。”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好象杀人是件很好玩的事情。笑到一半,脸色却变了。
她看见剑光一闪,然后她的右手,连着针筒一起飞了起来。
血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落在c黄上。手虽脱离了手臂,手指却还按在机簧上。
唐十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断臂,好象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等她略微明白过来时,荷衣的剑已经到了她的咽喉,却没有再刺下去,只是在她玉润光滑的左臂上轻轻一划。
她看着自己的左臂垂了下来,眼泪忽然大滴大滴地淌下来。
“你剩下的这只手,以后虽不能用力,却还可以炒炒菜。”
唐十一咬牙,撕下一块裙布缠住断臂,她只冷冷地看了荷衣一眼,就飞快地冲出了门外。
那一眼是如此地阴森可怕,竟令荷衣从里到外地打了一个寒战。
屋内又复归宁静。
荷衣抱着剑,默默地看着慕容无风。
他仍在吃力地喘息着。
这个时候,除了他自己,谁也帮不了他。
过了很久,喘息终于平静下来。
“你不该独自出来的。”她轻轻地道。
“我不喜欢有很多人跟着我。”他慢慢地答道。
门“砰”的一声又被踢开了。进来的是一个灰衣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剑光一闪,陌生人的脸上已多了两个流血的洞。荷衣脚一踢,那人“啊”地一声掉下楼去。
她走回来,重新掩上门。
手心是热的。脸也是热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却都不再讲话。门,也许过不了多久,又会被人踢开。
屋子里有两个手无寸铁的病人。荷衣已暗暗下决心,绝不让唐门的人有机会走进这间屋子。
等待中,时间是那样漫长。
慕容无风转动轮椅,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只手和针筒,仔细地端详着。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这个女人的手总是比脑子要来得快?”荷衣忽然问道。
他冷冷地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你在想什么?”
“这是一只人手。”他慢慢地道:“你是怎么把它给砍下来的?”
荷衣苦笑:“我是从左边把它砍下来的。”
“难道江湖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经常要去砍人家的手?”
“不经常。”
“哦?”
“最经常的事情是砍人家的头。”
她有时候觉得和慕容无风对话很有意思。云梦谷明明和江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人却好象一点也不明江湖上的事。他好象一点也不明白自己的命有多么重要,居然值得唐门的人日日夜夜在这里守着他。
她忽然又问:“她说的都是真的?你的病……真的这么严重?”
“放心。你把活儿干完之前我一定还活着。”他开始开玩笑。
无端地,怎么会担心起他的病?荷衣暗自苦笑。她一向很少关心别人。当然也从没有谁关心过她。
“我多虑了。你这人不坏,应该好好地活着。”她也笑了。这一回她的口气也很轻松。
有人在门外轻轻地敲门。
荷衣道:“这个人还不错,至少知道进来的时候要先敲门。”口里说着,手里已拔出了剑。
“楚姑娘,请开门,是我,谢停云。”
门开了,谢停云一头汗水地走了进来,看见慕容无风完好无恙,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楼梯上蹬蹬几声,赶上来了翁樱堂和先前的两个灰衣侍从。显然有一番苦斗,三个人的衣服都破了,身上背上都是血。
“有没有人受伤?”慕容无风问道。
“没有,只划破了几个口子而已。身上的血都是别人的。”灰衣侍从连忙解释道:“先生自己没事罢?”
“没事。多亏了楚姑娘相助。”
三个人的眼光一齐转向荷衣,目光中满是感激:“楚姑娘,多谢!”
荷衣笑道:“唐门的人呢?都跑了吗?”
三个人的目光忽又变得肃然。谢停云迟疑着,道:“没有。我们有麻烦,正要上来请示先生。”
慕容无风道:“什么麻烦?”
“他们的手里有吴大夫。一定要先生本人才能交换。”
慕容无风道:“他们怎么会抓到吴悠?她全天都在谷里。”
谢停云垂首道:“我们也不知道吴大夫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谷。挟持人质原本不是唐门的作风。据属下观察,围攻我们的人里,有一部分不是唐门的人。也许他们担心力量不够,还请了别的杀手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