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瑾却不想她们接触到这件案子的真相,态度坚定,不许她们过问,这事全交给他来处理便可。
秦路正等得无聊,见南瑾进来,笑嘻嘻便起来行礼,俊秀的脸都是谄笑,连忙邀功,“公子,为了查这起案子,下官真的是劳心劳力,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连续三天晚上不眠不休,马不停蹄展开调查……”
“秦大人,三天不眠不休加上路上三天总共是六天,你还有命站在这里?真是奇迹,我看秦大人脸色红润,精神饱满抖擞,怎么看都不见劳心劳力的辛苦样,倒是吃饱喝足的富足样。”南瑾语气平平缓缓,如三月湖水般,平静无波。
秦路大大的笑脸一垮,肩膀一抖,笑呵呵地凑过来,“公子,我觉得你要是稍微多那么一点幽默感,简直就太完美了。我会崇拜死公子,誓死追随公子……”
南瑾斜眼一睨,秦路笑得十分灿烂,“公子,幽默啊,幽默。”
“废话少说,我要听真相。”南瑾一转轮椅,正儿八经地坐着,一脸严肃,逼出三分威严。
秦路调整一下面部肌ròu,正儿八经道:“郭大人的死,怎么说呢,是有心人故意制造出来的意外。”
南瑾挑眉,秦路期盼地瞅着他,他心里彪悍无敌的公子一定能猜到他说什么,南瑾面无表情道:“秦大人,你在和我玩文字么?”
干嘛这么严肃,一点都不可爱,秦路抿唇道:“事情是这样,美食节前几天,郭大人的嗓子就很不舒服,据下官调查,郭夫人说过,秀王曾经给郭大人送了糙药茶,说是可以治疗嗓子疼痛。那糙药茶,郭夫人留了一包,下官派人查验过,你猜这么着,里头竟然有一味药,是甘糙。甘糙无毒,味甘,啊,公子也是大夫,下官就不多说,反正它的确有治疗嗓子疼痛的奇效,且无毒。可偏偏它就不能和鲤鱼一起食用,甘糙和鲤鱼若是一起服用,服食者便会出现中毒迹象,轻者呕吐腹泻,重者抽搐死亡。郭大人在美食节前几天一直服用这种糙药茶,体内有大量甘糙茶味沉淀,再加上吃了鲤鱼,马上就相克而死。其实若是当时救治得当,是可避免一死。不过郭大人的头部天通穴位有个非常细微的针孔,有人担心他没死而在天通穴上刺了一针。其实呢,这已经是画蛇添足之举,郭大人真正的死因是误服鲤鱼和甘糙想冲中毒而死。不过呢,就算他服鲤鱼之后只是昏迷,这针也会要他的命,所以郭大人那天终究逃不过一死。至于鲤鱼里为何会有毒,下官不得而知,因为那盘鲤鱼早就馊了,不知道倒在哪儿了。下官推断,定是有人在郭大人死后趁着一片混乱在鲤鱼中下毒。这种毒和郭大人中的毒肯定不是一种毒,可仵作验出来的却是一种毒,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否则这一切都无法说得通。公子料得没错,仵作的确是有问题,事先被人收买,而师爷林寻就更不用说,明摆着是和秀王一伙,这件事主谋是秀王没错,不过呢,以什么罪名逮捕他呢?你说甘糙和鲤鱼会致命吧,这没人知道,他可以说他送糙药茶给郭大人是治疗他的嗓子,好心好意。而之后的事也是下官步步推断,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公子……以上,就是这件案子的大概经过。”
“鲤鱼和甘糙?”南瑾凝眉,“我怎么就这么孤陋寡闻,这两样不能一起食用?”
秦路咧开大大一朵笑脸,“公子,要不马上让人做一道鲤鱼,然后下官给您泡一壶甘糙茶,你品尝一下,如何?”
南瑾一记历眸扫过去,秦路赶紧调整面部肌ròu,一脸严肃,“公子,别这么冷酷嘛,你一向讲求真凭实据,下官只不过给你个机会让你实践,也让下官体会公子您认真求证的精神,日后办案下官也好有样学样嘛,对不对?”
“鲤鱼和甘糙?哼,亏他想得出来,的确是好法子,神不知鬼不觉,你又是怎么知道这样食物不能一起服用?”
秦路哦了一声,装模作样地深思一会,露出非常沉痛的表情,“下官自小是在赤丹河边长大,自然有很多机会吃到鲤鱼,小时候村子里有几个一起食用甘糙和鲤鱼死亡的村民,其实也看个人的,有的人会死,有的人就会活下来。公子你也知道,下官的爹是个大夫,虽然本人对医术不怎么了解,小时候跟在他身边,见过村民的死状,和郭大人非常相似。”
南瑾半垂瞳眸,沉吟了片刻,问道:“此事到此为此,不用再查,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