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厚老实的韩叔一听可有意见了,他做的美食明明就比这儿的好吃,都没见公子夸过他一句,太偏心了。
“韩叔,东西做得虽然没有你的好吃,贵在心境,心境好,感觉自然也好。”南瑾淡淡说道,历眸露出笑意,在相国寺苏苏提过,这儿的东西很好吃。
明天他便要离开京城,其实心底有些期盼,或许,能在这儿遇见苏苏。
他有些想念她清浅却温暖的笑。
“咦,公子,王府在办丧事!”韩叔声音一紧,从窗口看去,殡葬队刚好从八宝楼下面经过。
南瑾一听,清冷的眸光顿时变得冷厉,直扫下面……
第40章
殡葬队经过街道,百姓都会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路上,哀声不绝,冥纸纷飞,送丧的王府侍女家丁一身缟素,满脸悲伤,侍女们掩面低泣。
八宝楼位于闹街,人来人往,非常热闹,萧王府的殡葬队经过之时,鸦雀无声,百姓们都退到一旁,不敢大声喧哗。
直到殡葬队过去了,百姓们才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南瑾眼光冷冷地看着殡葬队经过,面无表情,凌厉的眸子划过一道冰冷的寒芒,如雪山上吹过的寒风,清,又冷。
举杯,抿唇,仰首而尽,一杯热茶顺着喉咙而下,茶香四溢,却飘不见他的鼻尖。
韩叔很快回来,禀告道:“公子,是萧王王妃方流苏出殡,昨晚死了。”
接着他把听到的市井流言都说了一遍,南瑾冷冷地挑眉,墨玉般的眸子荡漾着一团深思,转而冷冷勾唇,“又是这种丑陋的后宫之争,萧绝权倾朝野,处事果断利索,却连家事都控制不了,可悲,可叹!”
男子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起伏,锐利的眼光往后扫了一眼缓缓走远的殡葬队,闪过一抹孤傲的嘲讽。
韩叔犹豫了一下,看他的神色,缓缓地道:“萧王大婚一时在京城曾经闹得沸沸扬扬,听说他的王妃成亲第二天就夜会情郎,被萧王逮个正着,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呢。”
南瑾不说话,把茶杯放下,冷厉的眼光掠过讥笑,“韩叔,那大婚之前的事呢?你又听说了多少?”
南瑾重重强调了听说两字,韩叔不明其意,见公子终于有心理会杂事,立刻把他从市井街头听来的流言都说了一遍,毕竟这件事轰动天下,只有公子这种对什么都没兴趣,也极少出现在市集的人才会不知道吧。最后总结道:“公子你看,萧王今天都没有出现在殡葬队伍里,说不定他还巴不得这位淫荡的王妃赶紧死呢?三个女人,两个孩子,三人死,一人走,一人疯,你说,谁会有这么大本事,把萧王耍得团团转呢?”
说的人说得兴致勃勃,听的人面无表情,韩叔并不是多话之人。寻常憨厚老实,伺候他多年也深知公子脾性,如此多话却是第一次,毕竟这件事太具有戏剧化,连他这种老实人都非常好奇。
“韩叔……”南瑾喊了一声,声音平平缓缓,突然问了一个问题,“韩叔,你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最惹人讨厌么?”
韩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呐呐地摇头,公子的脸色看上去不像生气啊,不过就算生气,他也看不出来,常年都是一张无波无浪的脸,如玉雕般。
南瑾看向他,不冷不热地吐出几个字,“八卦的男人!”
……
韩叔顿时感到十分委屈,这不是他问的么?他问了,他才回答,他这是八卦,那他是什么?七卦还是九卦?
南瑾眼光闪过一抹深思,抿唇良久,勾起一抹清浅的笑,“萧绝暂代右相一职,王府又出事,那件事应该追得不够紧,还是让他们小心点,别掉以轻心,我不想萧家的人查到什么。”
“是,公子!”
男子的眼光深邃冷厉,有些事,永远埋在土里,烂在心里,总比摊开在阳光下来得好,该死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件事,他会亲自动手,不会劳烦任何人。
阳光从窗口射进来,灼热的温度却温暖不了男子身上的孤冷,眉间一点朱砂越发似血瑰丽、妖娆,缓缓地划过一扫红艳的光,衬得倾国倾城的男子又添几许魅惑风情,芳华遗世,也分外凄厉。
“公子,是否该走了!”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桌上的茶都凉了,他让小二都换三次了,公子就那样做什么,偶尔喝一杯,桌上的点心每样动一块,几乎完好无缺,他都弄不明白,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南瑾眼光沉了沉,看看外面的天色,轻轻地把玩着手心的金线,半垂的眼眸看不见情绪,也不知道深思着什么,在阳光的笼罩下如一尊远古的雕像,良久凝眸,沉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