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李天佑心中相思已起。
相见时难别亦难
傍晚时分,车队进入定州城在驿站歇息。永夜没工夫和驿站官员寒喧,嘱林都尉应付,将所有马车赶进了院子,下令不得召唤任何人不准入内。
安排完永夜又在院子周围走了一圈,这才慢吞吞来到倚红坐的那辆马车,掀开车帘笑着问:“吓住了?”
月魄就躲在倚红坐的马车夹层中,搜查的时候永夜见倚红向太子大皇子请安时睫毛轻颤,她以为倚红只是紧张,却不担心。马车的夹层做得精巧,如果不是把车拆了,是绝对查不到人的。
倚红见左右无人,指了指夹层,永夜眉一皱,伸手一掀,吓得呆住。
夹层空间窄,躺一个人还宽松,躺两个人……蔷薇挤在月魄身旁,在他脖子上搁了柄匕首,此时见夹板打开方悠悠喘气:“永夜哥哥!闷死我了!”
老天!永夜紧张的看着月魄,他正无奈的冲她笑,嘴一歪意思是让蔷薇收了她的匕首。
“蔷薇,你快点出来,现在无人。”永夜低声喝道。
“不行,永夜哥哥,这个贼子挟持你,还逃离佑亲王府,还好我会武功,听到有咳嗽声才发现他。你赶紧找侍卫来绑了他!”蔷薇生怕月魄有异动。
永夜哭笑不得,放柔了声音说:“他受了伤,是我关他在里面的,他没有力气伤害人了。你快出来!”
蔷薇这才出来,回头又狠狠踹了月魄一脚,见他捂着肚子咳嗽,才恶狠狠地说:“你敢挟持我永夜哥哥,我一定好好对你!”
“倚红,你带郡主回房,我嘱豹骑看守了院子,不会有人瞧见,回头我再过来。”永夜示意倚红带走蔷薇。
蔷薇却不肯走:“倚红,去找根绳子来,我不放心永夜哥哥和他呆在一起!”
月魄挣扎着坐起,暗骂这郡主真是够狠,一上马车就逼着倚红把她藏起来,这会儿又雪上加霜对付他,永夜怎么惹上这么个大麻烦。
“蔷薇,他受了伤,没有武功,身上也没毒,我有话问他,没事的,你先回房。听话!”永夜沉下了脸。
她大致明白了经过,蔷薇是真的离家逃婚,她认识倚红,就上了这辆马车。蔷薇会武功,倚红不会,受她威胁不敢吱声,等到太子查车队,又被蔷薇发现夹层,只好将她也藏了进去。
蔷薇恋恋不舍地离开,听到永夜没提半个字赶她回去的话,又雀跃起来。
永夜望着她走远,回头见月魄靠坐在软垫上有些疲倦便小声问道:“要紧吗?”她知道李天佑扔月魄下水咳出了血丝,定是呛伤了肺,不然,也不会忍不住咳嗽出声让蔷薇发现。
“无事,都是外伤,呛了几口水而己。”月魄笑笑。昨天在水里他正难受的时候,一个黑衣人游过来救了他。永夜何时认识这样的高手?是端王府的人么?他没有问,看了眼永夜说道:
“带着她麻烦得很。”
“知道。把她迷翻了送回去便是。可是……”永夜很无奈,她是刺客,却不是杀人魔头。蔷薇发现了月魄,但她实在下不了手杀她灭口。
“不如,我带她走!”月魄想了想说,“这办法可行,就说,你中了我的蛊毒,想要解药就把我关这儿了。那丫头为了你肯在这里闷上一天,她一定会跟我走的。现在整个安国都在找她,不能让她说出我在你这儿的消息,也,不能杀了她是么?”
永夜凝视月魄,苍白英俊的脸,疲怠的神色,他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还要帮她处理好蔷薇。永夜垂下眼眸:“蛊毒解了?”
“嗯。”
两人再没说话,默默的坐着。空气里散发着伤感的离愁。
“对了,昨日救我的人让我带给你一句话,他说,少爷满十八岁了,他报了恩,该去尽忠了。让你不必去找他。”月魄打破了平静,轻声转述影子的话。
永夜心里一酸,影子报恩,是报她父母的恩情吧。他尽忠的又是谁呢?不管是否是报恩,她都欠影子叔的,将来,她恐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永夜掩饰住情绪,平淡无波地问道:“还说了别的吗?”
月魄摇了摇头,见永夜神色木然,不禁有些心疼,伸手在她额间一弹:“你就是口是心非,难受也不用憋着,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么?”
“不能!”永夜笑笑,很自然地躺下,枕着月魄的腿闭上了眼睛。
李天佑知道了,月魄还是不知道吗?她,需要告诉他么?不能!她不能让他为她担心。她毕竟有武功防身,他现在离开游离谷一无所有。他是一个孤儿,没有家人,自幼到了游离谷。原本游离谷是他的家,回魂像他的父亲。如今,他只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