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584)
安怡连忙辩解:“怎么会?”她都恨不得把一颗心捧给他了,还要怎么样。
谢满棠不高兴:“那为什么这茶这样难喝?难道日子好过,好茶多了,你的手艺倒退化了?”
安怡不服气地尝了一口,果然是不怎么样,但也没他说的那么差,便又认命地重新冲泡,这回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再捧给谢满棠,谢满棠抿了一口便不置可否地放下了:“让人拿红薯来埋在炭灰里烤着,稍后好了也剥两个供在你师叔祖灵前。”
公子一句话,丫鬟跑断腿,安怡认命地又去找红薯埋红薯,一通忙活下来,就没有刚才那种古怪的陌生尴尬感了。红薯还没好,文书和方子就被送了过来,安怡慎重地签过字盖了手印,将东西递给谢满棠过目。谢满棠提起笔把安怡答应过另外补偿给莫天安的那几个方子划掉,忿忿地道:“他也配!”
安怡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因为他不再向她穷追莫天安的事,也不过问她其他那些事,比如说陈知善的事,比如说玄一真人的事,比如说她为什么会和朱侧妃会面并哭成那个样子。她试探地问他:“你没有把他打死吧?”
谢满棠轻蔑地道:“他要是这么轻易就能死掉,京里的人日子都要更富足上两分,走到哪里能把地都刮下去三尺深。”
安怡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和鄙夷,就是没听出那种恨之入骨的恨意,就把心稍许放下一多半,由着他去处理这件事。只要莫天安日后不再用那件事来胁迫她,只要他还是他,又有什么不好?
谢满棠扫了她一眼,恶意地道:“不就是想问我怎么说动他的么?我只是告诉他,有关魏之明和你的婚事是他家里人向太后提起的,行的是一箭双雕之计,他要是没本事就别害人,他就觉得没脸见人了。”
安怡以为始作俑者是张婕妤,结果却是莫贵妃。但黄昭和她有旧一事绝对是张家人捅出来的,这不会有错。
谢满棠继续损她:“早告诉过你他不是好人,让你不要理睬他,如何,差点就被害惨了吧?自作主张就会自作自受。”
自作主张就会自作自受?这话说得真协调,安怡用沉默表示认错态度很顺服。门响了两下,管事在门前道:“吴大夫回来了,问乡君呢。小人记得乡君曾经交代过,斗胆进来禀报。”
安怡看向谢满棠,谢满棠开恩似地道:“去吧。”
安怡走到门边,他突然把她叫住了,安怡回头,听见他说道:“以后不要再发疯了,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天塌下来也还有高个子撑着。”他就是她的高个子。
安怡听懂了,瞬间有种强烈的冲动,她又想犯傻了,她想告诉他,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过后,再把门认真关上,走到他跟前低声道:“其实我……”
谢满棠不耐烦地赶苍蝇似地撵她走:“其实你什么?你不是很急的么?你师父冒着雪帮你跑这一趟,你就让她一直等你?这就是你的先有师父再有你啊?我都替你脸红。”
他不想听。不能硬逼着一个不想听你说话的人听你说话,那样是不道德的,安怡就又心安理得了,离开时整个人都要比之前轻了两斤。
谢满棠站在窗前目送她离开,拿起装了文书的盒子慢悠悠地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门前,有人将那张黑色的大马车赶了过来,他俯身入了马车,把盒子扔到躺在里面享福的柳七身上,砸得柳七怪叫一声:“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大的风雪天,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家两个人跑腿卖命,你就这样对我?”
谢满棠掸掸身上的雪花,头也不抬地道:“一点儿事就弄这么久,你也好意思说?”
柳七道:“你以为这事儿这么好办?陈知善不知给那妖道用什么法子弄得神魂颠倒的,傻不拉几的,我是投鼠忌器。”
谢满棠这才道:“人弄回来了?”
正文第445章何不放手?
柳七道:“弄回来了,妖道锁在老地方,陈知善已经送回去了,我已经关照过,明日一早就安排陈家出京。若是再有人想借他生事,也要先问问柳七公子的刀同意不同意。”
谢满棠白了他一眼:“如果再出乱子,是不是拿你的人头来谢罪?”
柳七皱眉:“谁得罪你了?尽拿我撒气。”
谢满棠霸道地在座位正中间坐下来,不客气地把柳七挤到角落里,吩咐车夫:“去永生堂。”
柳七兴奋起来,一把抓起铜盒子:“我瞧瞧里头都是什么?”见上了锁,不由失望的怪叫:“莫非是情书啊,锁得这样的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