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手遮香(141)
他温热的口气里含着茶叶的清香味,吹得安怡面红耳赤,各种别扭不舒坦,她飞快往后退了一步,生硬地看着谢妖人道:“现实点吧,钦差大人!最坏的结果就是一拍两散,鱼死网破而已。”
谢满棠的唇角勾起一个寒凉的弧度,垂眸斜睨着她淡淡道:“我忘了安大姑娘是个不要脸不要命的泼妇。”
这人就是在吴菁那里碰了钉子后,特意叫她出来找碴出气的吧?安怡黑了脸,狠狠瞪了谢满棠一眼,转身快步往里走,心里却忍不住回味,谢妖人刚才那垂眸斜睨一勾唇的风情,堪比月夜里最绚烂的那一枝梨花。想到此处,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谢妖人,却见谢妖人还拥马伫立门前,懒懒地朝她道:“你若能行,我便允了。”
允了?允许她跟着他去京城替代吴菁吗?安怡一阵狂喜,差点拔足往他奔去,待看清谢满棠眼里那一抹了然与戏谑,便谨慎地停住脚,小心问道:“允了什么?”
谢满棠见她不上当,略微觉得有些无趣地道:“你若能说动你师父,我许你分一杯羹。”
她就知道,在他手里占不着便宜,那样的好事怎会轻易就许了她?安怡失望无比。
谢满棠看清她的失望,得意一笑:“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你太嫩了,不行。”言罢哈哈大笑着打马离去,马蹄声落在被冻得死铁的冰面上,清脆如曲。
能分一杯羹固然不错,但明显吴菁就是自己不去也不让她去,那就等于谢满棠许诺再多、条件再诱人也和她没关系。安怡无精打采地进了屋,对着院里那棵老梨树深吸一口气,绽开一个灿烂的笑脸,欢欣鼓舞地去请吴菁和叩真子出来吃饭:“师叔祖,师父,快出来吃饭,我特意定的上等宴席,酒是之前托人从京里带来的二十年的女儿红哟。”
屋里,吴菁和叩真子对视一眼,无奈地道:“真的只能这样吗?”
叩真子笑道:“早和你说过,有执念的人是拦不住的。你虽然心疼爱惜她,她却未必领情。这次不给她机会,她迟早会自己找借口去的,兴许过不得两日,就会有京城安家族里或是安老太、薛氏的娘家有什么事要来寻人,然后她就理所当然地从你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到时候你怎么办?把她关起来?她能忍这几年也不错了。”
吴菁叹道:“罢了,听天由命,顺其自然吧。”
师徒三代气氛融洽地吃完了这顿宴席,叩真子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地非得要安怡给她伴奏,她要唱歌。安怡推了几次推不掉,吴菁也劝道:“你就全了你师叔祖的心意吧。”
安怡只好道:“我小时候学过几天奏笛,但哪里有笛子呀?”
谭嫂笑道:“有,有,前日有个小伙儿在外头卖竹笛换药,我看他可怜就买了一支。姑娘试试看能不能吹?”
“将将就就吧。”安怡拿了锋利的小刀自己改造了一下,就着叩真子的意思奏了一曲欢快的牧童短笛。
笛声飘至驿馆里,谢满棠因吴菁不肯听从安排而略显烦躁的心不由平静温和了许多。柳七见他凝神细听,便鸡婆地命令身边的人去打听:“去瞧瞧是谁在奏笛?”
待听说是安怡,柳七挤眉弄眼地朝谢满棠笑:“看来那日在县衙里奏梅花引的也是她了,难为她每次奏笛都能让大人入迷,这叫知音,是吧?”
谢满棠看也不看地随手泼了他半杯残茶。柳七忿恨地跳着往外奔出,暗暗祈求早日来个母夜叉收了这男人,顶好是个笑面虎一样的母夜叉,压得这人不能翻身。
安怡和吴菁合力将叩真子扶上c黄,替她收拾干净后,大冷的天里两个人都累出了一身薄汗。安怡替吴菁铺好c黄铺,正要告辞离去,吴菁叫住她道:“我走前教了你些东西,这些日子来你有什么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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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07章秘密泄露
若不叫师父知道自己的本事,她只怕永远都不敢放手让自己去做事。安怡毫无保留地把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学所想以及配制出来的各种药丸说给吴菁听,吴菁沉思许久,从c黄下暗隔里取出一本薄薄的绢书:“这是师门不传之秘,也就是所谓的金针起死回生之技,从来都只单传给最具天赋的那个弟子,今日我把它给了你,你便要对得起它。不要早死,不要失德,不要轻信他人,保护好它,发扬光大,惩恶扬善。”
安怡心中大震,对着吴菁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含了泪道:“师父,弟子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