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早已准备在门外,花久夜跃上车将沈知离轻轻放进去,拉过缰绳便飞驰起来。
接近城门,听见此起彼伏的声音。
“主上,不行,你动不了……”
“主上,慢点,放下……”
城门口站着一个白衣人,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剑,微微抿起的嘴唇干枯而没有血色,脸色难看至极,矗立在风中好似随时会被风吹散。
花久夜的马车速不由慢了下来。
“让开。”
白衣人像是没有听见。
花久夜拔出腰间铁笛,冷笑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想拦我么?”
苏沉澈动了动唇,看向马车里:“她醒着么?”
花久夜警惕地将笛子竖在马车前:“醒不醒都与你无关。”
猎猎风声吹动了白衣,也掀动了苏沉澈微微有些凌乱的长发,他垂下眼眸,唇轻轻的动了一下,声音微弱又极力压抑:
“你们走罢。”
略一欠身,苏沉澈让开了通路,因为这一个动作,腹部似乎又有渗血的迹象,他只虚按了一下,就再没管。
马车驶动,行至苏沉澈身侧的时候,花久夜飞快出手,按住苏沉澈颈侧的脉,接着丢下一瓶药。
“解药,全吃下去。”
话音消散在空中,花久夜已然驾车绝尘而去。
车行数里,花久夜停在驿馆前。
小二殷勤前来替他拉车,花久夜用目光冻结小二的动作,丢下银子,语气不善坐在马车俯视小二道:“准备好饭菜,两柱香时间,慢了要你的命。”
颤颤巍巍记下菜名,不过片刻小二就跑着过来表示菜已经备齐。
花久夜掀开车帘,沈知离依然那个姿势沉睡。
下了车,花久夜快速进餐,回转到马车,掀开一看。
沈知离不见了!
花久夜立即就想转身,脖子上却多了一柄冰凉的东西。
他微微转眸,女子的声音平静到毫无波动:“师兄还是别动的好。”
……这不是沈知离的声音。
“师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我想回旭日城。。”
花久夜勾唇:“回旭日城?回旭日城做什么?”
“沈知离”道:“我有事。”
花久夜:“什么事?”
“沈知离”将手里的匕首逼近:“别废话。”
“好……”一个“好”字尚未说完,花久夜骤然抬脚用力踢在“沈知离”小腿上。
“沈知离”腿上一软,身子下倾,花久夜已经劈手夺过匕首,反架在沈知离的脖子上:“你是什么人!”
声音里是极怒的气急。
……他就说苏沉澈怎么会这么轻易放人,原来是个冒牌货!
居然还在他的面前做了那么一出戏,他竟然还愚蠢到以为苏沉澈真的受伤无力驱毒而给了他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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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城。
“醒了?”
“……”
“醒了就吃饭,你睡了两日都没吃什么东西了。”
“……”
“不想吃,那喝汤怎么样?这ròu羹味道不错的,我刚试过了,不烫的……”
“……你是脑子有问题么?”
女子面无表情看着盘膝坐在她面前面如纸白的男人。
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会这么白——因为她捅的,她清楚记得自己一刀一刀捅进他的腹部里。
其实这有点奇怪,因为大脑很清楚的告诉她,捅人的话,最好捅胸部略向下靠左的位置,那个位置简单快捷,一捅即死,绝无第二次。
但……手不知道为什么就朝着腹部的位置捅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捅腹部可以捅好几下比较解气的缘故?
可是……没有捅死啊,不但没有捅死,这个人居然还一脸微笑的坐在她的对面,问她要不要吃饭,简直匪夷所思嘛!
难道她记错了,她其实是在梦里捅的,或者说她捅的是一个和眼前人拥有一样脸的人?
按着脑袋思考了一瞬间,女子果断伸出手在男人的腹部戳了一下。
男人一下子弯起腰,苦笑道:“知离……戳哪里都可以,就是别戳那个地方。”
她皱眉:“为什么。”
男人:“因为我会死……”
她不信:“……怎么会这么容易死啊,我捅了你这么多刀你都没死!”
琥珀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合下,男人一副很难过很伤心的样子:“……你还想捅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