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嫣然微微一笑,“前几个月不是吵过一架么?母亲还打了佑天,两人到现在还没和解,我以为有了孩子,这母子两就能和好,谁知道还一个样。”
“云侧妃打了他,为什么?”云不悔问,楼嫣然似乎不想说,她也没继续问,可她心中疑惑,几个月的事情了,楼嫣然又有了孩子,这要调理云侧妃和程佑天的矛盾并不困难,她为什么不调和?
云不悔目光锐利,楼嫣然却十分坦然,“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是故意的,我当时落胎,你是没听见她怎么说我的,冷言冷语,冷嘲热讽,从小到大,我母亲都没这么说过我,她凭什么。佑天以前什么都听她的,如今难得都听我的,哄着我,宠着我,我又何必要把他分一半给他母亲。”
云不悔错愕,分一半给他母亲?这算哪儿和哪儿的事啊。云不悔头疼,婆媳关系果然是天底下最大的学问,儿子就一夹心饼。
“你这想法也不好,没云姨娘,哪来的程佑天,一家和和气气过,这比什么都重要。”云不悔说,她难得和楼嫣然说这么贴心的话。
楼嫣然冷笑,“王妃待你和女儿般,你自然体会不到我的痛苦。”
“你也看不到我的痛苦。”云不悔想起孩子一事,心中也涩涩的疼,楼嫣然讶异,问,“王妃待你不是很好吗?”
云不悔苦笑,“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楼嫣然不再说话,云不悔也回了神,“这事怎么办?这银子你不替她补上?”
“我为什么要替她补上?”楼嫣然冷笑。
云不悔说,“我听母亲的意思,这笔钱要是补上,问题就不大,她不会追究,如果云姨娘被处罚,西苑的日子也不好过,你又何必呢?她要是见我给她补上,下个月还挪用,这无底洞我也填不上。”
楼嫣然心有不愿,不甘,考虑的也不无道理,云不悔打蛇打七寸,“你想啊,如果你为云姨娘补上这笔钱,回头你和程佑天一说,程佑天得想啊,我这媳妇真贴心可人,母亲那么待她,她还能以德报怨,你如今又有身孕,他不是更如珠如宝地待你吗?含在嘴里还都怕化了呢,云姨娘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感动的吧。她若是不知悔改,下个月还挪用银子,你和程佑天一说,让程佑天出面,你白捡了一个好人当,又能增进夫妻间的感情,何乐不为呢?”
楼嫣然蹙眉,云不悔说的她何尝没想过,可心中总是不甘愿,云不悔说,“为孩子想一想吧,多为孩子积福。”
她目光一闪,微微握紧了手,孩子才是她最大的软肋,云不悔知道她的话意思都带到了,于是没什么可说,只等着楼嫣然做决定。楼嫣然慢吞吞地吃了一口点心,唤来秋霜,让她去库房拿八百两银票,秋霜下去,没一会就把银票拿过来,楼嫣然交给云不悔。
“就这一次。”楼嫣然说。
云不悔见事情解决,她也乐得轻松,“当然就一次,下一次你就知道怎么办了。”
楼嫣然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目送云不悔离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云不悔的日子似乎也不好过。
算了吧,她也许只是随口说一说的,她能有什么为难的,婆婆疼着,丈夫宠着,小姑敬着,多完美的一个家,楼嫣然敛去了心神,温柔地抚摸着还没隆起的小腹,她不羡慕了,也不嫉妒了,因为她有的,云不悔没有。
云不悔回到东苑,把银票给王妃,轻描淡写地带过,王妃也不想多生事端,也就没有追究,云不悔松了一口气,王妃问,“见到楼嫣然了?”
“嗯,最近气色不错。”云不悔说,王妃嗯了一声,让她坐下,云不悔乖巧地坐下来,王妃屏退左右,慢慢地转动杯盖,茶香袅袅,云不悔莫名的紧张起来。
“不悔,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你的意思如何。”王妃语速很慢,看着云不悔的目光多了一抹沉重,云不悔越发紧张,脸上却笑起来,“母亲请说。”
王妃说,“杜鹃你记得吧,怀了孩子又自杀的那位。”
“当然记得。”云不悔说。
王妃点点头,“府中几位少爷,慕白,佑天和穆东,都有两名贴身侍女,其实算是通房丫头,杜鹃原先就是程佑天的通房丫头,后来怀了孕不是要转成侍妾吗?”
云不悔脸色血色尽褪,两手慢慢地缩到袖子里,握紧,指甲刺到手上,“是啊,可惜还没来得及,她就小产,自杀身亡。”
“是啊,挺可惜的。”王妃缓缓说,轻抿了一口茶,云不悔心脏如被人紧勒一般,她越是缓慢,她越是紧张,她知道王妃要说什么。王妃说,“我是这么想的,灵溪和灵心这两丫头我是从小看着长得的,一直在慕白房里伺候着,慕白早年也说过很喜欢这两丫头,有意纳为偏房,我当时觉得得有正室,才纳偏房,这才合规矩,这事两丫头也知道。如今你们成婚快两年,慕白也该把这事办一办了,一下子纳两人,我想你也不开心,那就灵溪吧,这丫头机灵,又稳重大方,我看她和你处得也好,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