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的……花!”小夭想捞,没捞到,花已经随着流水远去,小夭满脸懊恼。
颛顼不屑地说:“几朵破花而已,回头你要多少,我给你多少。”
小夭悄悄嘀咕:“不一样……”
几日后,小夭和珊瑚走进涂山氏的珠宝铺子。
小夭戴着帷帽,伙计看不到小夭的容貌装扮,可看珊瑚耳上都坠着两颗滚圆的蓝珍珠,立即热情地招呼她们,请她们进内堂。
婢女奉上香茗,老板拿出一套套珠宝给小夭和珊瑚看,小夭靠在坐榻上,随意扫了一眼,就看向窗外,显然没有一件瞧得上。珊瑚挑了半晌,选了一个七彩鱼丹做的手钏,这种鱼丹色泽绚丽,看着好看,实际在鱼丹里是下品,但这条手钏上的鱼丹色泽大小几乎一模一样,要从上千颗鱼丹中挑选出,能成这条手钏也是相当难得。
小夭让老板包起手钏,打算结账离开。
篌挑帘而人,笑道:“王姬不给自己买点东西吗?”
篌对老板挥了下手,老板退了出去。
小夭懒洋洋地说:“只是闲着无聊,带珊瑚出来随便逛逛。”
篌说:“真正的好东西,他们不敢随便拿出来,王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两个婢女进来,把一个个盒子放在案上。
篌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套玳瑁首饰,好的玳瑁虽然稀罕,可对小夭来说并不稀罕,难得的是这套首饰的做工,繁复的镂空花纹,配以玳瑁的坚硬,有一种别致的美丽。
小夭拿起看了一下,赞道:“涂山氏的师傅好技艺,比宫里的师傅不遑多让。”小夭又放了回去。
篌打开另一个盒子,拿起一根花丝莲花簪,说道:“这只小小的七瓣莲花簪,要一千八百八根金丝做成,每片莲花瓣上就有二百多根金丝,经过掐、填、攒、堆、垒、织、编,数道工艺才能把本来冰冷的金丝变成这朵美丽的莲花,装点女子的发髻。光编丝这一项工艺就相当于一个女人天天编辫子,编六十年。”
篌又拿起一条錾花红绿宝石项链:“这条项链用了四十八颗宝石,取四平八稳之意,平刻、阳鉴、抬、采、镂空、雕琢、打磨、镶嵌共二十八道工序,从选料到完工,花费了两个师傅十年的时间。两个师傅十年的心血为一个女子奉上一瞬的美丽。”
篌随手拿起一件件首饰,每一种都向小夭详细介绍,他讲得仔细,小夭听得也仔细。
小夭不禁问:“你怎么对这些首饰这么了解?”
篌笑道:“这些首饰都是我设计的,从选料到挑选合适的师傅,都是我一手负责。”
小夭是真有点意外和惊叹,不禁细看了篌几眼。
篌道:“没什么好惊叹,涂山氏是做生意的,珠宝是所有生意中风险最大的几个,我从小下了大功夫,你若花费了和我同样的功夫和心思,做得不会比我差。”
小夭说:“首饰看似冰冷,实际却凝聚着人的才思、心血、生命,所以才能装点女子的美丽。”
篌鼓了两下掌:“说得好!不过我看你很少戴首饰。”
“我以前有段日子过得很不堪,能活下来已经是侥幸,我对这些繁碎的身外之物,只有欣赏之心,没有占有之欲。”
篌挑了挑眉头:“很特别。”
小夭自嘲地说:“其实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我更挑剔一些,不容易心动而已。”
篌笑看着满案珠光宝气,叹道:“看来这些首饰没有一件能让你心动。”
小夭笑笑,起身告辞。
篌突然问道:“你明日有时间吗?明日有一批宝石的原石会到,有兴趣去看看宝石最初的样子吗?”
小夭歪头看着他,唇畔抿着丝笑,开门见山地说:“你应该知道璟喜欢我。”
篌挑眉而笑,以退为进:“如果你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嫁他,我收回刚才的话。”
小夭笑道:“防风邶教我射箭,后来他死在了箭下,你若不怕死,我不介意去看看你剖取宝石。”
篌笑说:“那我们说定了,明日午时,我在这里等你。”
小夭不在乎地笑笑,戴上帷帽,和珊瑚离去了。
第二日,小夭如约而至。篌带小夭去看剖取宝石。
有了第一次约会,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自然就有了第三次……
小夭不得不承认,篌是个非常有魅力的男人。他英俊、强健、聪慧、勤奋、有趣,工作时,严肃认真,玩耍时,不羁大胆。他的不羁大胆和防风邶的截然不同,防风邶是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不想要的漠然,篌却是带着想占有一切的热情,他的不羁大胆不像防风邶那样真的无所畏惧,篌的冒险和挑战其实都在他可控制的范围内,他看似追寻挑战刺激,实际非常惜命。大概这才是防风意映想要的男人,他的野心,可以满足女人一切世俗的需求,他的玩心,可以给女人不断的新鲜刺激,却不是那种危及生命的刺激,只是有趣的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