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笑嘻嘻地安慰他:“那个心意相通没那么‘亲密’了,实际只是相柳能感觉到我的一些痛苦,我完全感受不到他,这根本算不得心意相通。”
其实,璟并不是在意小夭和相柳“心意相通”,他不安的是“命脉相连”,可这种不安,他没有办法讲给小夭听,只能任由小夭误会他的“在意”。
一日,小夭从医馆出来,一边走,一边和苗莆说话。
天色将黑,大街上都是脚步匆匆的归家人,格外热闹。茫茫人海中,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夭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锦衣男子。她一直盯着男子,男子却没看她,两人擦肩而过,男子径直往前走了,小天却渐渐地停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张望。
苗莆奇怪地问:“小姐看到什么了?”
小夭怔怔站了会儿,突然跑去追,可大街上,熙来攘往,再找不到那个男子。她不肯罢休,依旧边跑,边四处张望。
苗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寸步不离地追着小夭,一边问:“小姐在找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小夭倒不是骗苗莆,她是真不知道。
无头苍蝇般地乱转了一圈,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阴暗的巷子里,一扇紧闭的门上有离戎族的地下赌场的标记。
小夭走到门前,静静看了一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竟然敲了敲门。
“小姐想赌钱?”苗莆问。
“随便看看。”
地下赌场只对熟客开放,守门的侍者想赶小夭走,苗莆拿出一个令牌晃了晃,侍者竟然恭敬地行了一礼,将两个狗头面具递给苗莆。
小夭戴上面具,在赌场里慢慢地逛着。
大概因为天才刚黑,赌场里的人并不算多,小夭走了一大圈后,要了几杯烈酒,坐在角落里,默默地喝着。苗莆看出来她有心事,也不出声打扰,安静地陪在—旁。
夜色渐深,赌场里越来越热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小夭又看到了那个锦衣男子,因为戴了面具,他变得狗头人身,可小夭依旧认出了他。
小夭急急地追了过去,灯光迷离,衣香鬓影,跑过好几条长廊,好几层台阶,终于追到了锦衣男子。
锦衣男子站在一面半圆形的琉璃墙边,也不知道离戎族用了什么法术,琉璃墙外就是星空,漫天星斗璀璨,流星时不时坠落,让人觉得就站在天空中。
锦衣男子含笑问:“你追了我这么久,所为何事?”
小夭迟疑着问:“你不认识我吗?”
“我应该认识你吗?”
小夭摘下了面具。
锦衣男子仔细瞅了几眼,吹了声口哨:“如果我认识你,应该不会忘记!抱歉!”他说完,就要离开。
小夭一把抓住了他:“相柳!我知道是你,你别装了!”
锦衣男子想甩开小夭,可小夭如章鱼一般难缠,就是不放开,锦衣男子似有些不耐烦:“再不放开,休怪我不客气了!”
“那你不客气啊!反正我痛了,你也别想好受!”
锦衣男子叹了口气,摘下面具,徐徐回过身,漫天星光下,他的面容渐渐变幻,露出了真实的五官。
小夭盯着他,笑了起来,眼中尽是得意。
相柳无奈地问:“西陵姑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我……”小夭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张口结舌了一会儿,说道:“帮我解掉蛊,条件你提!”
相柳笑:“半个时辰前,涂山璟刚对我说过这句话。”
“你来这里是和璟见面?”
“准确地说是涂山璟约我谈点生意。”
小夭明白了,肯定是璟看她解不了蛊,只好去找相柳谈判,“你答应璟了吗?”
“他给的条件很诱人,我非常想答应,但不是我不想解掉蛊,而是我真的解不掉!”
“你骗人!当年你帮颛顼解了蛊,怎么可能现在解不了?”
相柳啧啧叹气,摇着头说:“你真应该让涂山璟教教你如何和人谈生意,谈生意可不是吵架,尤其是有求于人时,更不能随意指责对方,你的目的是让我帮你,不是激怒我。”
小夭瞪着相柳:“你明明就是骗人!”
“你觉得我会撒这么拙劣的谎言吗?涂山璟可比你聪明得多,虚心询问的是,为什么以前能解,现在却不能解了。”
“为什么?”
“蛊虫是活物。此一时,彼一时!难道你能打死刚出生的小老虎,就代表着你也能打死上千年的虎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