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飘过,残月如钩,冷光普照,照出他面上血色尽褪后的苍凉灰败的表情,唇角止不住的颤抖,竟……惨笑出声。
“三哥……”易语担扰的唤了声,看着他那无比慌乱的惨笑,感觉心都在抽着,忙安稳道:“也许这消息不是真的,或者是有人认错了人也说不定……”
她忽然觉得自已说的话很无力,云阁的消息,真不真,她最清楚,可她实在看不下去他那样伤痛却隐忍的表情,不由眼眶一红,祈求道:“三哥……你别这么笑,我看着……好难受。”
唇含苦涩,笑音抵哑,仿如喉咙被强硬撕裂的感觉,悲恸之感,入人肺腑,直击人心底深处。他想停,却发现已停不住。
不是说让他等她吗?为何转眼间却又要嫁与他人?为什么?难道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苦衷?
齐澈叹道:“以如陌对王爷的感情,即使这个消息是真的,我想,也应该事出有因吧。”
事出有因?!为了冷意潇和莫残歌的生死不明而放弃与他之间的感情,从此划清界限?或是非她所愿,只是被逼无奈?总之,不可能是因为爱,她爱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不想再妄做猜测,他一定要找到她,问个明白。为何要在留给他光明之后,再亲手将他推往无边的黑暗,任他一人独自沉浮。
离除夕日,只剩下短短五天,片刻也耽误不得。二人连忙跟上。
一声带痛的嘶鸣天响,划破了寂静的长空。随之狂奔而出。
易语惊道:“三哥,你去哪儿啊?”她话未说完,南宫晔的身影已然消失在视线当中,不曾有过任何的回应。
齐澈望着那背影消失的方向,无奈叹道:“他这是要连夜赶往金国,即便不能阻止那场婚礼,至少也要寻个答案。”可是,他忘了,他是封国战神,不久前才歼灭了敌军二十余万,早已被金国之人恨之入骨,如此独身一人前往敌国,是多么的危险。
整整五个日夜,大道之上,一人一马,疾驰如飞,未有丝毫的停顿。
冬日寒风凛冽刺骨,刮在脸上如刀割般生疼。
他,一代战神,名动九州岛,曾不将世间一切放在眼中,极尽狂傲自负,以为这世间之事莫不在他掌控,然而,世事难料,本以为是无情之人,却终究逃不掉情之一劫。如今,因多日积压在心头无法纾解的郁痛,加之这一足以摧毁他所有信念的震撼所带来的沉重打击,竟然令他在一夜之间,斑白了两鬓,于如此年轻的面庞,平添了百年的沧桑之感。
那空蒙的眼神,望不尽前程茫茫路,看不见身后的烟尘滚滚。
他多想要问她一声:“陌儿,你想要我活着,可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让我活得比死还要痛苦?”
夜妖娆第一百三十章
金国,一道赐婚圣旨,震惊朝野。百官上奏欲求帝收回成命,却不得见。众臣辗转求见皇后,得知此婚事乃太子一心所求,皆无语噤声,无奈摇头。太子行事荒唐,人尽皆知,想不到帝后竟纵容至此。太子大婚乃国之大事,太子妃更是将来的国母,岂可如此儿戏,立一名男子为太子妃,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且有损国体,置国家颜面于不顾。但怒归怒,谁又有勇气和胆量敢当面指责叫??除非活得不耐烦了。
如陌半靠在院内一株梅树下的软椅之上,一只手放在身旁吃桌上盛着白子的黑玉盘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稀薄的阳光透过梅树的枝桠,缕缕光线洒落在她身上,交错纵横的枝影夹杂的光线,感受不到丝毫暖意。抬目,看着前方延伸的细枝上不知何时已悄然绽放的第一朵梅,纯白如雪,傲然独立。一缕暗香充盈鼻尖,她缓缓地闭上眼睛,仔细的,仔细的感受着,却彷佛闻到了那曾经非常熟悉的清淡香气,脑海中浮现的是大片大片的杏花,风中飘落的轻红花瓣,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思绪渐渐飘远,她又一次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往事当中,失了平常的警觉,甚至连园中何时多了一个人都没能察到。
鸾韵怔怔的望着如陌嘴角噙着的那一?异常纯净的笑意,那是她从未曾见过的,带着淡淡的甜蜜和温暖的笑容。小姐她,一定想起了隐香渊的那段日子吧?!在隐香渊养伤期间,她听云芊说过小姐失忆时的一些事情,那是她不曾了解的另一面,她一直以为,小姐天生就是清冷的性子,原来不是。
握紧手中刚收到不久的消息,心情沉重,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自从星魔死后,她开始学会思考很多事情,学会用心去感受是身边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