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一一答应了,将苏子诚送出藕院,苏子诚转身止住她:“别送了,你也好好歇歇,我晚上再来看你。”李小幺犹豫了下,止住脚步没再往外送,紫藤和淡月随李小幺止住步子,张嬷嬷、卢嬷嬷等人随在苏子诚和诸小厮身后往大门处走去。
过了二门,苏子诚突然顿住步子,转头看着张嬷嬷问道:“哪家过来探视过了?”
“回王爷,还没有人家过来。”张嬷嬷忙躬身答道,苏子诚深吸了口气,冷着脸转身出了大门。
俞远山守着苏子诚被小厮、护卫簇拥着离了柳树胡同,心情轻松的结了帐,脚步轻快的往李府求见探视李小幺和魏水生去了。
苏子诚在梁王府门口下了马,在二门里顿住步子,转头看着东平吩咐道:“把这事告诉李宗梁,他若要回来,允他回来!”
“是!那五爷那边?”东平急追了一句,苏子诚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不用提。”东平重重答应一声,退到旁边耳房写了信,想了想,将信烧了,用竹纸简单说了几句,卷成极小的纸筒,转进旁边的鸽房,要了只信鸽,将信送了出去。
傍晚,苏子诚再到李府时,水岩已经过来看过了魏水生,留下了一匣子老山参,李小幺缩在魏水生c黄前临时搬来的矮榻上,团成一团睡沉了,苏子诚站在榻前呆看了大半天,才退到院子里,叫张嬷嬷过来细细问了李小幺一下午的饮食起居,黄太医诊了脉,并没说什么不好,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回去了。
张大姐等人不敢进藕园打扰,回去吧,又不放心,只在府里乱忙,张嬷嬷来回传着信儿,几个人渐渐知道了前因后果,张嬷嬷叹了口气劝道:“几位奶奶先回去吧,看样子,范家这案子一时半会结不了,我问过姑娘了,姑娘说,该收监的都收进去的,姜大/奶奶放宽心,西安说,人这会儿还收在梁王府,回头若有什么变动,我再让人给几位奶奶传信,先回去吧,姑娘说,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张大姐舒了口气,又叹了口气,想了想,看着张嬷嬷叹气道:“唉!小五那样,二爷的手……就是回去,这心里还不是跟猫抓的一样?明儿一早我再来,从前在山上,一有什么事,我还能做做饭,如今……唉!我咋越来越没用?”
“三奶奶可别这么说,姑娘那样的,满开平府、满北平也就咱们姑娘一个,要说没用,咱们都没用,别给姑娘添乱就是有用了,几位奶奶先回去,把家里安顿好,若有事,我再让人去请几位奶奶。”张嬷嬷忙宽解着张大姐和众人,将几人各自送了回去。
第二百四四章挥剑
昏暗的夜色中,暗黑无光的屋里,门突然从外面‘咣噹’一声推开,玉砚吓得一下子绷直身子弹坐起来,范大娘子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还是刚被关进屋里时的样子,跪坐在地上,头和身子绵软无力的靠着墙,眼睛大睁着,没有半丝神彩,仿佛死了一样。
进来的是两个一身短打、孔武有力的婆子,顺手将手里提着的灯笼cha到墙上的灯孔里,上前架起范大娘子就往外拖,玉砚急扑过去尖叫道:“放开姑娘!求您给五……”
“嚎什么?”婆子一声怒呵:“再嚎塞麻核!”玉砚后半句话一下子被吓了回去,急忙跌撞着站起来,紧跟在范大娘子身后扑出去,心里惶惶然全无着落处,难道……五爷真不管她们了?
两个婆子将范大娘子扔到外面的车上,转身一把揪住玉砚的衣领也扔了上去,车上,月亭双手抱膝,紧紧缩成一团,惊恐万状的缩在车子一角,不敢动,也不敢说话,范大娘子软塌塌的团在车厢里,眼睛空洞的睁着,她所有的活力和意识,仿佛都留在贾婆子握刀扑出去的那一刻了。
车子粗暴的往前冲去,颠簸着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来,车帘掀开,一只灯笼挑进来又出去,过来两个婆子,利落的将三人揪下来,推着三人排成一排,推搡着赶着她们往前走,月亭跟在最后,突然紧前一步挤开玉砚,紧紧跟在范大娘子身后,玉砚恨的猛往前踢了一脚,月亭趔趄了下,依旧头也不回的紧跟着范大娘子。
天早就全黑了,是没有星月的阴天,只有她们前后晕黄的几盏灯笼,周围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黑,根本看不出这是哪里,可浓黑中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股浓烈的腐烂的臭味,月亭下意识的用衣袖掩着鼻子,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的往前奔,略慢一慢,旁边的婆子就推着她的肩膀往前猛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