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兴致十足的看着场中的争斗,那些武举们组队、摆阵,再到单打独斗,也确实热闹得很,魏水生是一群人中的佼佼者,李小幺悄悄瞄着看的眼睛亮亮的闪着光、脸色泛红、已经忘乎所以的水莲,抖开折扇,悠悠闲闲、笃笃定定的看起热闹的打斗来,这一场武试,场内场外都很让人满意。
经过之前数次考试,这一场武试的人数并不是太多,两个多时辰后,武试尘埃落定,魏水生骑射、步射、刀马阵法件件出色,眼看着必定名列在前了,李小幺暗暗舒了口气,和水岩商量着挑定了人,转过来,和水桐、水莲喝着茶、吃着点心,说笑着议论起刚才武试来。
远远的李府看棚上,众人远远看着热闹,实在看不大清楚哪个和哪个,贾婆子提裙子,满脸喜悦的奔上楼禀报道:“各位奶奶、姑娘,咱们家二爷差不多能得了头几名呢,真是威风!”众人一片欢喜声,月亭挤在范大娘子身边,挽着她往前面眺望着遗憾道:“唉呀,要是能近前些看看该多好!”
“可不是!这时候,大娘子要是能给二爷道个喜,二爷得多欢喜多感动!咱们五姑娘就在前头梁王爷看棚上,我远远看到了一眼,听说水家七娘子,还有位奶奶也在,大娘子不是和水家七娘子也相熟的,不如过去打个招呼,这也是咱们知礼处不是。”贾婆子眼底带着浓烈的渴望,极力怂恿着范大娘子,张大姐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不是添乱吗!水家跟小五熟,跟咱们有什么熟的?这话也好意思说?!”范大娘子脸上一下红涨起来,月亭脸色青红不定,死挽着范大娘子,看着张大姐恨恨的嘀咕道:“她跟你是不熟,你怎么知道跟姐姐就不熟的?!哼!你当是你啊!五姑娘可就一个哥哥,这谁不知道的?那些沾着沾不着的死皮赖脸硬往上贴的,人家当然跟你不熟!”
“你!”张大姐气的脸通红,指着月亭几乎要抡巴掌,范大娘子忙往前挡了挡劝道:“月亭这嘴是直了点,回去我说她,你比她大,多担待吧。”孙大娘子急忙上前拉住张大姐,一边把她往后拖一边低声劝道:“大姐平一平气,你也是多管闲事,有五爷在,轮得着哪个张狂?平常连府门都不让进的呢,你就多担待吧,跟她有什么计较的?咱们跟五爷这么些年了,出生入死的,什么人什么事心里不明白的?再说了,五爷几个兄长,那得五爷说了算!”
“孙大/奶奶这话说的多明白,大姐别降了身份,这会儿武试结了,咱们还得赶紧回去呢,今天晚上必定又要热闹一番了,五爷事多,这事又得大姐去张罗,明儿放了榜,那事儿多得说也说不清了,大姐忙还忙不完呢,可没时候跟小人计较,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前天五爷抱怨好长时候没吃到大姐烧的那品鸭子了,大姐不是说今天魏二爷若考的好了,就烧给五爷和二爷吃的么?我侍候大姐烧这品鸭子,跟大姐偷份手艺。”明婉上前挽着张大姐另一只手,一边夹枪带棍的劝着,一边拉着她往看棚下去,明经机灵的上前两步,仿佛引路般先下了看棚,孙大娘子嘴角往下撇着,用眼角扫了范大娘子和月亭一眼,接着明婉的话,连说带笑的说着今晚上要烧什么菜,明天要备哪些东西,几个人一路下了看棚。
贾婆子看着几人下了看棚,想想智静先生说的命数,感慨的有些发怔,呆了呆才反应过来,忙陪着满脸笑容上前劝着脸色青灰的范大娘子:“大娘子别跟她们计较,一帮乡下人,乡下人就这点不好,眼皮子浅见识短,还是月亭姑娘明白,说到底,就这血脉之亲断不了,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大娘子如今还在孝中,只宜静守,那吃吃喝喝的热闹去处怎么去得?五姑娘这才真正是为了大娘子好呢,大娘子想想,往后这可都是连着家声的事,说起来,这五姑娘真让人佩服,事事想的周全,细细一思量,五姑娘对大娘子才是掏心掏肺的真好!”月亭狠狠的瞪了贾婆子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贾婆子也不理她,用帕子轻柔的给范大娘子掸着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放低了声音接着劝道:“月亭姑娘说的极是,说起来,大娘子才是五姑娘嫡亲的嫂子,五姑娘对大娘子不同一般,大娘子行事自然也不能跟她们比。”贾婆子仔细瞄着范大娘子的脸色,见她面色缓和了许多,才顺着话意接着说道:“说句打嘴不该说的话,那些人,认真计较起来,不过是李家的门下之人,那什么张狗子,连门下之人也算不上,顶天跟老婆子一样,是侍候主家的下人罢了,她们要做的事,跟大娘子要做的事,差着天地呢,照大娘子的话说,叫什么天渊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