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春装,夏装一件也没做,说是这会儿还不知道什么样的料子款式合适,等过一两个月再去看。”
“做了几件春装?都是最时新的花样款式?”
“做了三条裙子,两件短襦,花样款式都是最新的。”
李小幺舒了口气,这个落雁,她果然没看错她!李小幺嘴角渗着笑意,一边利落的跳下榻,一边急吩咐着长远:“赶紧出城!今天夜里我要找落雁小姐喝茶说话去!让西安备好东西,这一夜不能让人打扰了我们喝茶说话!”长远错愕之余腹诽不已,五爷的想法转的太快,莫名其妙的主意层出不穷,真是一会儿东一会儿西!腹诽归腹诽,还是干脆的答应一声,急步退出去挑人备车、打点下药捅锁一应人和事去了。李小幺叫了淡月和海棠进来,挑了件绿沉色织锦缎紧身短夹袄,一条葱青色绣兰糙笼纱曳地裙,穿上对着镜子看了看,吩咐淡月取了首饰匣子过来,挑了只水润碧透的宽镯戴上,海棠取了件墨绿缂丝面灰鼠里斗篷给李小幺穿了,李小幺裹着斗篷,急步出了垂花门,上车往城门外赶去。
西安催着马一路疾奔,总算赶在城门关闭前奔出了城门,出了城,一行人止住车马,不急不慢的小跑着奔往白云山下。
李小幺下了车,仰头看了看天上快圆成一团的圆月,月圆星稀,实在不是杀人放火的好日子,唉,没法子,实在是等不得了,李小幺将手里的黑纱帷帽戴上,紧跟在南宁后面,沿着树阴墙角,悄无声息的从后角门进了落雁居住的别院。
院子里静的能听到每一声偶尔响起的孱弱虫鸣,西安从角门后闪身出来,做了手势,示意已经妥当了,李小幺舒了口气,直起身子,南宁前引,西安和长远左右护卫着,径直往落雁居住的正屋进去。
院子里灯笼极少,只在正屋檐下居中挂着只红灯笼,李小幺转头打量着四周,没有鸟雀,没有花糙,这院子简朴的出奇,唉!当年红楼是何等奢华!南宁站在正屋台阶下,转头征询着李小幺,李小幺冲他摇了摇手,示意众人隐下,自己提着裙子,款款上了台阶,抬手不紧不慢的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落雁的声音很安宁,李小幺伸手推开门,拎着裙子跨过门槛,回身正要关门,西安如一缕黑烟般闪身进门,转眼就不知道躲在了哪一处,李小幺手举在空中呆了下,眨了眨眼睛,接着掩上门,转头打量着四周,这屋没放灯,东厢的帘子高高挂起,透出的光亮照着这正屋,倒也看的很清楚,屋里家俱齐全,中堂下的几案上放着瓶怒放的桃花,除此别无摆饰,李小幺打量完四周,往东厢缓步过去。
东厢窗下放着张矮榻,榻后帘幔低垂,黄晕的灯光轻轻摇动着,显得屋子里温馨而安宁,落雁一身桃红色家常衣服,散着头发,正低着头,握着支笔仔细描着什么,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只声音平和的问道:“怎么去了这么长时候?”
第一百七二章贵人来了
李小幺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道:“不过半年多,不算很长。”落雁惊的手里的笔一下子戳到了纸上,愕然转头,看到一边意态闲适的转头打量着四周,一边脱着斗篷的李小幺,半张着嘴,大睁着眼睛,傻在了榻上。李小幺将斗篷随手放到榻上,侧着身子坐在榻沿上,笑盈盈的看着落雁招呼道:“不认识我了?”
“五……五爷?”落雁刚伸出手,发觉手里还握着笔,忙将笔扔到几上,也顾不得穿鞋子,慌乱的跳下榻,脚下绊了下,忙用手扶住榻沿,李小幺伸手扶住她,笑着示意道:“赶紧坐回去,地上凉,你这屋里不暖和。”落雁身子斜歪着靠到榻沿上,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心神,手臂细细的颤抖着坐回榻上,直直的看着李小幺,强笑着说道:“真让人不敢相信,五爷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这太平府,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李小幺笑语嫣然,落雁轻轻呼了口气,从震惊中渐渐回复回来,想起自己到底是主人,正要招呼李小幺喝茶,突然仿佛想起什么,盯着李小幺,又直直的怔住了,李小幺看着她,带着笑,语气安闲的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不该在这里,所以这来寻你说说话喝喝茶这样的小事,也只好赶在半夜三更,外面的丫头婆子都睡沉了,你放心,没人打扰咱们的。”落雁脸色变了又变,面色青红不定的看着李小幺,李小幺歪着头看着她,指了指几上的暖窠和杯子笑道:“赶了半天路,真渴了,你先倒杯茶给我喝。”落雁急忙挪过去,颤抖着手放好杯子,提起暖窠里的茶壶,深吸了口气,缓缓倒了半杯茶出来,放下茶壶,闭了闭眼睛,又深吸深吐了口气,端起杯子,稳稳的送到了李小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