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回握他的手,纤细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抚慰他道:“晔,我问你这个问题,并没有要在心里去对比你们谁会更爱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之间同样出现这种情形,我宁愿我们代表双方的长辈来一场对决,也绝不愿意你为了我背负一身亏欠,终生挣扎在愧疚和痛苦之中。”
南宫晔双眸紧紧盯住眼前的她,心底有酸楚的暖意渐渐浮了上来,眸光闪亮,呼吸有些急促。他大力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薄唇贴在她的额头反复摩挲,低声道:“陌儿,南宫晔在此发誓,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手中的剑,永远不会对准你的心脏!若真的……真的又你说的那样一日,我会亲手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绝不负你!”
她双手环着他的腰,眼泪静静地落了下来,最近似乎越来越容易流泪,不论是悲伤或是欣喜,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哭,在爱她的人面前,她多年来练就而成的坚强已是愈发脆弱的不堪一击。
“晔,凝儿。”南宫傲从长廊中大步朝他们走来,对于两人正在拥抱的温情动作视而不见,半点也没觉得自己的出现很不合时宜。
如陌连忙离开南宫晔的怀抱,将脸转向一边,伸手悄悄拭了泪。南宫晔怀中一空,望着张扬着一脸坏笑的男子,脸色顿时冷到极点,阴阴的道:“你怎么来了?看来需要处理的政务还是不够多!”
南宫傲面对他的敌意毫不在意,仍然笑道:“我可是百忙之中抽空来看你们,怎么,不欢迎啊?”
南宫晔斜睨他一眼,嘲讽道:“我欢不欢迎有用么?你想来不是就来了?”
这是什么兄弟?只是不小心打扰了他一个拥抱,至于摆着这么一张臭脸么?唉!南宫傲重重长叹一声,夸张的面带悲戚,转眼看到如陌,立刻笑开了一张脸,避开南宫晔直接绕道如陌跟前,见她眼眶红着,惊诧道:“凝儿,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晔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有我替你做主。”他用力拍着胸脯,一副无所不能的豪气状。
如陌忍不住笑了出声,正待答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惊叫之声,她迅速抬眼望向远处的凉亭,不知何时,爹娘都已经离开,不禁心中一慌,与南宫晔对视一眼,两人毫不犹豫的同时朝着内院飞速掠去,南宫傲紧紧尾随其后。
初升的日头跃上了地平线,红透半边天,异常妖冶的颜色如同女子上妆的胭脂,看在人眼中浓得化也化不开。
离魂庄内院,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交杂着女子的惊叫,冷迟正被四个黑衣杀手围攻,险象环生,本就已是自顾不暇,还分心忧虑一旁女子的安危,女子不时传来声声尖叫,更是让他心头大乱。脚下一慢,躲闪不及,敌人长刀已重重的划过了他的后背,立时一道长长的血口惊现,鲜ròu翻出,泄流如注,顺着他浅色的衣袍蜿蜒而下,冷迟逐渐慢下来的步伐在洁白的地砖之上印下一个又一个些色残痕。
瘫倒在地的白衣女子惊恐的瞪大了双眼,望着趴伏在她身上口吐鲜血的玄衣男子,已深深扎入他心脏的剑还未曾被灰袍男子拔出,鲜血流了一地,黏稠湿漉,浸湿了她的一身白衣,悄悄蔓延上她的肌肤,温热退去,只余下沾染了雨后仍旧潮湿的地砖的冰凉。
巫邪艰难抬头,身体里血液的急速流失令他的面容惨白如纸,背上剧痛使得脸上痛苦扭曲,那道伤疤变得愈发狰狞刺目。眼中已逐渐涣散的目光透着浓浓深情,曾经邪魅的唇角微微扬起,带着歉疚的满足。原来失去了武功,他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还能用自己的生命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巫邪对上她惊慌失措的脸庞,柔声道:“主子……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只能先……先走一……步……”
灰袍男子的剑用力拔出,巫邪身子顿时一僵,殷红鲜血喷射而出,在空中划过妖冶的弧,溅落在地开满血花,有几滴血飞落在她绝美的面容上,身上的男子用尽全身力气想为她拭去脸上的血迹,终是没能达成所愿,那只手举在半空,便无力的垂下,永远闭上了盛满浓情的双目。
“啊——!血,血……”岑心言身躯狂乱的颤抖着,双臂缩在胸前,纤细的十指微微弯曲着张开,望着眼前已经断气的巫邪身上不断涌出的猩红,凄厉的大声尖叫。
灰袍男子拎着长剑,剑身已是满布血痕,他目光透着阴冷和狠佞,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她,猛然飞起一脚将眼前趴在地上的男子尸体踢开,手中长剑慢慢举起,映在她极度惊骇的瞳孔之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