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们是同类人吗?还是因为她总是不经意间唤起他对嫣儿的记忆?
沉浸在各自思绪中的两人,没有注意到身后远远凝望着他们的另一名男子,邪魅的面容带着异常惊讶的神色,怔怔的站在那,目光复杂难言。
南宫傲自靖国侯入了御花园便感觉到她的变化,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对于她的性情,他不敢说十分,至少也有七分。她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面对他人的嘲讽鄙夷,她向来都是以笑来面对,用事实让人闭嘴。但靖国侯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能牵动她埋藏在心底的情绪,这令他万分疑惑,感受到她的悲伤,他便扔下众人,随了她出来,想不到竟然会见到她冲进冷意潇怀中的一幕。
那一幕,震得他久久无法回神。
以他的性格,怎么会轻易的在人前流露悲伤,更遑论在人怀中哭泣,除非……那人对她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要么是爱人,要么是亲人,要么是多年患难与共的朋友。意潇,究竟属于哪一种?不喜欢他人碰触的意潇竟也没有拒绝她的拥抱!两个如仙的身影相拥的场面,竟如此的和谐而自然。
南宫傲拧眉沉思,面色的神色不停的转换,目光闪烁不定,死在脑海中不断的搜寻着什么,一个又一个的片段,闪过。
她爱的是晔,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她与意潇之间总是流露出一种自然的默契,淡淡的,却又令人无法忽视。靖国侯,冷意潇,如陌。他们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
忽然想起晔前些日子对他说过一个令他震惊的消息,靖国侯的父亲与女儿并非回了乡下,他的女儿被他的妻子当作是报复他的工具推下了悬崖,导致他万念俱灰,退出了朝堂,有因此意潇发誓永生不入朝为官。
如陌……凝儿……
正在他沉思间,一个侍卫满头大汗而来,显然是为了寻他跑了许多个地方。参拜道:“拜见王上!”
如陌与冷意潇心中一惊,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她竟没发现他人的靠近,立刻离开冷意潇的怀抱,一扬袖,将面上残留的泪水迅速地拭去,深吸一口气,敛了情绪,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淡然。冷意潇也敛了思绪,转身望向南宫傲。
南宫傲对于侍卫的到来,非常的不悦,沉声问道:“什么事?”
那侍卫道:“靖国侯府来人报,长公主甍。”
南宫傲一惊,这长公主是陵王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众多王亲里待他们还算不错的长辈,从前与母后关系甚好,与母后合谋设计,最终达成所愿嫁得靖国侯,却常年缠绵病榻,听说是身体虚弱,无大碍。方才他问靖国侯时,靖国侯称长公主还是老样子,怎么说去就去了。想到此,便望了眼朝他走来的如陌二人,见他们面色冷淡如常,便对那侍卫问道:“靖国侯可回府了?陵王有何反应?”
侍卫应到:“靖国侯已回府,陵王称长公主忽然甍逝,定有蹊跷,也带着人去了靖国侯府,许多大臣们也都跟着去了。”
南宫傲道:“哦?他们速度倒是快。看来孤也得走一趟了,凝儿,你可要随孤一同去?”
如陌见冷意潇微微蹙眉,面上似有疑惑,微微沉吟道:“好。”
靖国侯府,门前白灯高悬,府内白绸招展,一片愁云惨雾般。公主灵柩前,靖国侯一身素服,面色冷漠入常,并无悲凄之色。
陵王扶着灵柩,一脸悲痛欲绝的模样,悲呼道:“王妹啊,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母妃去得早,王兄只剩你一个亲人,你也这么走了,留下王兄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忍心呐?”说着以袖拭面,却并不见有眼泪的痕迹。
“王叔此言差矣,孤不是你的亲人了吗?”话音落,南宫傲与如陌冷意潇三人便进了堂。
众人连忙行礼跪拜,靖国侯见冷意潇和如陌一道,似乎很自然也很熟悉的模样,便皱了眉,有些不悦。
南宫傲令众人起了身,陵王却不起,只凄哀道:“王上自然是臣的亲人,但长公主是臣的胞妹,母妃去世前留下遗命,叫臣一定要好好照顾王妹,臣这些年来忙于政务,对王妹疏于照顾,如今,她这一去,臣不禁悲从中来,臣是感无颜面对王妹,无颜面对早已死去的母妃啊。”
南宫傲面上也染上几分悲色,亲手扶了他起来,劝慰道:“王叔的心情,孤明白,长公主这一去,孤,也非常难过。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更当好好保重自己,方对得起故去的人。”
陵王这才平复了些,谢了恩,立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的向门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