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世子力求上进,志坚意定。”
“看着你一天天长大,也一天天的越发动人,本世子起初是当真以为自己将你当成妹妹疼的,直至那日,新王世子对你意欲轻薄,本世子方晓得地你有了另一样心思,另一样想让你参与本世子未来的心思。襄儿,虽则王命难违,我参与了那场试炼,但我说喜欢你,不是假的。可是,那事过后,你躲起来养伤,扶稷师徒皆不在莫河,我寻不到你的行踪,无法向你解释。”
“扶襄多谢世子襄助之恩……”
玉杯重掷于桌上,清雅面色终于起变,世子怒了,“你一定要以这副陌生人的面孔相待可对?我对你不住,你又何尝没有?你与云国的左丘无俦……”
“扶襄告退!”她甩身疾行。
“站住!”嵇释身形掠动,伸出一臂将她紧紧握住,冷笑。“怎么,连他的名字也不能听了?本世子竟不知襄儿如此痴情!”
一个动怒的男人的气力自是惊人,何况如嵇释这等高手?猝不及防下,扶襄被他推到墙上,阴影笼罩头顶,男人的唇急迫索来……
扶襄四三、记得那时年纪小(上)
那一年,扶襄七岁。
说起来,那也不过是一个说老了的故事。
扶襄有记忆起便长在了扶门,周围有同门无数,最常看见的,只有扶岩、扶宁、扶粤三人,兴许是因为四个人是个中最出色的,能够接受同步的训练。
那一日,扶稷准许年长她们三岁的扶岩带她们出去玩耍。正是贪玩的年纪,嬉戏在田野间,几个人越走越远,几乎忘了归途。但是在那时,一匹枣红小马“嘶溜”恣意驰来,在农田内先是践踏了一阵,而后埋头大嚼。
闻声赶来的农人见状,号啕大哭。
少时的她,也曾血性兼顽皮,问清了农人这一亩菜亩的价钱,以石子投了那马的腿骨,以绳套了那张惹祸的嘴,系在到城门前的木桩上,立牌“待价而沽”。
年少的扶岩识得那小马体高腿长,定非凡品,劝了几句,她却要执拗到底,在围观的人中,颇为镇定地与人斡旋起价钱,直到寻马的静王小世子率着一干家丁赶到。
“你敢卖本世子的马?”
“这怎会是你的马?”
“此乃本世子新收的爱驹赤驰!”
“你叫一声,看它应不应?”
“……你……都说了它是新收的,连静王府的烙印也没有烙上,怎么会应?”
“话都是你在说,大家没看到。可是它糟蹋了这位大叔的菜地,大家可都是看见了的。”
“你你你……大胆!”
“当然,如果你想恃强凌弱,欺负我们,尽管让你的人来抢,我们是抵挡不过的。”
若是二十岁的嵇释,定然尔雅笑过后,该抢则抢,该欺则欺,但十岁的嵇释也只是一个未长大的娃娃。
“……本世子何必欺负你们?本世子的马吃了他的菜,本世子会没有钱赔么?喜哥,把钱袋拿来!”
激将之下有激将,但回到府中的世子细作思忖,发现自己似乎被一个小丫头玩弄了。
“喜哥,去找岺管家,本世子要他找个臭丫头出来!”
一番周折,末了,还是爱子心切的静王亲自出面,到扶门要人。
扶门既为王室暗门,对静王之命自然要遵行不悖,扶稷道:“扶襄此女乃百年难得的奇才,断不能荒废,还请王爷允准她每日至少两个时辰到扶门接受训练。”
静王爷慨然应允,那当下,无非以为儿子不过是一时兴起,一等兴致尽了将这个貌色并不顶尖的小丫头遣回来就是。
扶襄在嵇释身边留了八年。
八年的时光,将毛躁狂妄的男娃雕凿成清贵优雅的少年,愤世嫉俗的女娃长成光华内蕴的少女。
八年内,少年的刁难只有几日,几日后,两人冰释前嫌。
“襄儿,我到处找你,快看我为你削的木马!”
“襄儿,本世子今日可是超过你了,这篇兵书我已能倒背如流。”
“襄儿,你不必做这些活,快来看我新学的剑法。”
……谁能说那些时光不曾温美如画呢?
八年中,少女怀春,情窦初开,眼中只有一人的存在。
“襄儿,我尽早有一日要驰骋疆场,你可信?”
“那时襄儿会陪着世子。”
“好襄儿,我做大元帅,你做副元帅。”
“襄儿只要陪着世子就好。”
少年的目光莹亮如炬,凝视着她,“好,无论我到何处,都要带着襄儿,生不离,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