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门三使坐在泰兴宫的至高点“问天阁”的顶层,扶宁又想起了那位不知芳名的阙国公主,恁是感慨万端。
“值不值得,是那位公主自己的定义,我们这些外人的评断无法替她决定。”扶襄将一直镝矢搭在弓上,试着自己的臂力,“因为有她那番劳作,才困得住三王,她敌国的三万兵士才能在阿岩的带领下踏上收复故国之路,不是么?”
“我正要问这件事。”扶粤举手,“阿岩并不擅长沙场对战,阿襄让他去冲锋陷阵,不会不妥么?”
扶襄伸指弹她额心:“笨,我几时让阿岩冲锋陷阵来着?阿岩只需要做他最擅长的事就好。”
扶粤绞着眉尖费力思忖,忽地大悟:“阿岩能够夜入千军万马内取主将首级!如果地方的主将没了,王上又不知去向,自如一盘散沙,阿岩不战而胜。”
扶宁娇笑:“三王尽聚于此,天下再生衍变,最后格局如何?交予天定罢。”
“三王……里面还有一个南苏开呢。”扶粤杏眸丕地大睁,“阿襄不觉得这人是个变数?有他在,那三个人能议和都说不定。”
“是么?”扶襄瞳光闪烁,流光溢彩,“真若议和,不更是一桩好事?”
扶粤捧颊,俯望着居安殿:“到底会如何呢?好想知道呐。”
……到底会如何呢?
一四五刀光剑影得清闲(上)
扶粤说得对,南苏开的确是个变数。
他坐到那处,在扶门三使将居安殿变成了密室的现在,他没有了退路,也承认自己的定力不够,在这团气氛中无法旁若无人般安然自处,除了知难而进,别无良计。
“请教三位,三位应该都不是表面上的孤身一人罢?三位何不及早发出信号,让外面的人冲进来早一时决出胜负?”也好放他这个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诚然,他并不指望这三位能秉实回答,只须将诸人的视线集中过来即可。
“如果是四王会,先两两对决,再胜者决战,当是不难。但无奈如今这世上只余三王。三位想怎么分出个输赢胜负来呢?如果不反对的话,猜拳如何?”好罢,他承认他纯粹只是想打破四遭仿佛凝固了的空气。
“如果猜拳不够尽兴,抓签怎样?我来做签,两长一短,抓到长签的两方先打……”
“南苏。”左丘无俦出声。
“都不喜欢?那……”
“南苏。”左丘无俦眼中的警告隐隐可见。
“疯了,本公子疯了!”南苏开双手掩耳,闭了眼睛,豁出一切般地大喊,“要么打,要么说,只是这样呆着可是不能将外面的万里江山归为己有,也体谅一下本公子这个外人的难处!”
“难得啊,南苏公子也有说出一两句明白话的时候。”冉悫笑眸眯眯,“云王阁下力邀冉某同行来此,虽为解风昌之困,也是为了等越王阁下现身。越王阁下选择来此,则是为了能够说服我家王后与你联手共伐云王阁下。虽然大家各怀居心,但目前看来,都着了我家王后的道儿被困在这座殿里,等于说是羊公山事件的重演。不同的是,这一次大家是面对面,很难各自掉头离去,或者说,本来就是取对方的性命而来,很难空手而归罢?”
他顿下,眼角余光遛了一遭,两位皆无起而行的动迹,遂问:“既然大家都没有动手的打算,那么是想议和么?”
“议和需要彼此的立场基本对等。”南苏开道,“如今越王阁下优势尽丧,也就是失去了谈判桌上的话语权,不得不说原王阁下的这个提议颇有羞rǔ之意。”
哈,恁快就抛了一记无影刀过来,南苏公子果然不是纯良之流呢。冉悫目映崇拜:“南苏公子如果执意这么说,照冉某看来,这殿内并非仅有三王,南苏公子也具帝王之才,何不趁乱举事?”
南苏开展颜:“原王阁下讲笑话的本事更胜从前。”
“朕只讲实话,不讲笑话。”
“这句话本身即是笑话。”
“南苏公子忠君爱国。”
“称赞我似乎并不能得到什么好事。”
“那句话是实话还是笑话?”
“听着怎么有点欲寻衅滋事的意味?”
“不行么?”
“如果本公子不予理会,阁下会作何处理?”
“阁下尽可自诩高风亮节,在冉某眼中,无非是懦弱怕事。”
“这架是一定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