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回头看着后方的二人,莞尔一笑,默道:相信我,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太喜欢这份大礼。
日阳渐高,诸物无所遁形。
冉悫望向一直目锁自己的越王:“阁下为何还不动手?”
后者指节在弓臂上摩挲待,道:“如果阁下愿意自曝破绽。”
“四面楚歌箭雨为警,若不是顾及着阁下尚在营内,冉某连同这大营内的人早变成了筛子,在形同阁下砧板上的鱼ròu的当上,可谓破绽百出呢。”
后者眸芒幽幽灭灭,沉了稍久突然开口问:“你在等什么?”
“咦,看得出来么?”冉悫脸皮终于绷紧不能,咭咭透着怪音一笑难止,“冉某在等冉某的盟友。”
嵇释剑眉疾掀:“扶襄?”
“冉某说了是冉某的盟友,这个盟友可是冉某……”
“王上,西北方似有对方援军到来!”越军哨骑快马来报。
冉悫抚掌欢叫:“呜呼,朕的盟友到了,人这一辈子,果然要有一两个盟友才行呐……”
一四一、雷惊风动天下颤(上)
“这个山洞……阿襄你之前已经来过了?”
扶襄一行在山下扎营一日后,接下来的路程并不是一马平川,走了不足百里,又进了山,再行百里不到,止步于一座山洞的洞口,洞口上方刻有只有扶门四使方识辨出来的梅使标记。
“在收礼悔二天,我便借了原王的坐骑,离营三天,确定了这份大礼的真实与否。”
“是说你已经亲眼验证过了?”昨日睡前,她们已自梅使大人口中问到了始末。
“当然,否则兴师动众一趟,若只是对方的一个开玩笑,岂不悲哉?”扶襄跳下马,检查自己之前设在入口处的某些暗记是否完整,“对方给我的地图上共有三个出口,我走得是中间那条,已经足够惊喜。你们两人分别去验证一下另外两条,如果稍有艰险立即折回,切忌冒险突进,只走中间那条也无不可。倘使真如图上所注,届时兵分三路,效果更为惊人罢了。”
一个时辰后,兰使、菊使先后相差不足一刻返回驻营,不必多费言语,两人脸上的表情将此行成果充分传递。
这一夜,日宿夜行了多日的扶家军诸人有了一晚的安心好眠。第二日,全军埋锅造饭完毕,一分为三,进入山洞。
所谓“别有洞天”,说得便是这等存在的洞中景观。
初始尚是一段附和山洞属性的崎岖路径,骑兵仅能牵着马缓慢行走。正说要不要向三位扶姑娘请将马留在洞外时,骤然间听得石声轰鸣,眼前訇然出现直朝前方的平坦大路,且高度增了一人左右。步兵放开腿脚,骑兵上马前行。
瞥着那道机关石门在身后徐徐合扰,扶宁叹道:“那位昔日的阙国公主当真能干,也当真令感慨。委身前云王十几年,竟还能保持一个人质的清醒,将如此珍贵的情报送给故国,送回自己的侄女手中。”扶宁道。
扶粤嘻笑着接话:“感觉阙国的公主们有两个极端,一种是用情如魔,不管对方是否有所回应,也一骨脑扎进去。另一种是理智得惊人,连枕边人也能清醒算计。穰亘夕自是前一种的代表,穰永夕及她们的姑姑则是后一种。”
扶宁不解:“穰常夕呢?她才该是后一种的代表罢?”
“她啊,看以往的确像。但如今看来,她也该划归前一种。”
“怎么说?”
“如果她还是那个将阙国放在第一位的热血大公主,无论自己有没有回天之力,都要血战到底,拼尽最后一点生息,断不会净三万人马和这份礼物交给阿襄。但如今的她,因为不愿将丈夫郎硕拖进自己复国的深渊,故而选择了放弃。可是那位郎将军怎么看都是一位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隐退田园的天生战士罢?后面的人生能否如她所期望,实在不容乐观。”
“哈……”扶宁不无诧异地上下打最了她一遍,“你什么时候长了本事?怎么想这都该是阿襄说出的话才对。”
扶襄失笑:“你两人别闹了,前面就是岔路,要确定你们各部别选错路口。”
“我走左边,我喜欢那个出口处的风景。”扶宁道。
“那么我走右边,以前虽然没有到过,但那个地方很合本大人的眼缘。”扶粤道。
“别无选择了,我走中间。”扶襄道。
扶门三使兵分三路,各取其道。
第二日凌晨,云国国都风昌城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