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襄一二八、素手扰得风云乱(上)
来人不止用黑巾罩面,显露在外的眉额间也做了油彩般的修饰,显然并不打算在他们面前显露真容。
“好俊的功夫!”南苏开脸上兴奋满满,“我是一点也没有觉知,请问是在何时将屋顶的瓦片揭开的?”
来人顿了顿,问:“阁下打算将这个时间用来聊天?”
“呃……”南苏公子自讨没趣,颇感这时候自己还是安分做个旁观者为妙。
“阁下并非狄昉的人,却参与这起绑架,想要什么?”左丘无俦问。
“炎吉国。”
炎吉国,无倚前段时日收归云国版图的边缘小国……胃口意外的小呐。“以多少人交换?”
“全部。”
“全部?”左丘无俦眯眸。
“有什么不妥么?”
“你是为了炎吉国境内的矿脉?”
“可以这么说。”
“哦哦,原来是为了钨金矿脉?”南苏开毕竟不甘寂寞,“虽然都说炎吉国内有一座天下最大的钨金矿脉,可是至今也无人勘测到具体所在,难道你知道?”
来人默声不应。
左丘无俦目澜明灭:“我随时可下命将炎吉国内的军队撤出,你又如何让本家主相信你的诚意?”
“那一众人中有两个不满十岁的孩童,不必任何条件,我可先将他们交予阁下。”
此话的诱惑力毋庸置疑。左丘无俦颔首:“成交。”
南苏开举手:“等等等等,我想知道就算阁下能将两个娃娃送出来,但若是惊动了狄昉,余下的诸人岂不危险?”
“既然来此交涉的人是我,阁下也只能选择相信我。”
“但是看来你并没有将所有主动权握在手里,否则又何必易成庞重的容貌露面?又何必选择在这黑灯瞎火的时候现身?”南苏公子紧追不舍。
“阁下有更好的选择么?”
左丘无俦蓦地起身,重重按住南苏开,目视来人道:“两个娃娃回来之时,本家主即下令撤出炎吉国内的所有驻军。待所有族人如你所说平安归来,炎吉国国玺归你所有。”
“国玺若给,本人自然不会推辞,不过矿脉图还请一并拿来。”
“不巧,矿脉图早在几年前被人盗走了。”他淡道。
“是么?”来人叹息,“是很不巧。那么,谈判破裂?”
左丘无俦扬眉:“本家主依稀记得方位,可凭记忆手绘一份给你,虽不能尽善尽美,却必能为阁下开采提供参考。”
“两天后我将一对娃娃送回,到时请左丘家主将矿脉图纸交在下过目。”
来人此话方讫,身躯直直向上飞起,穿过房顶的漏洞,就此去也。
“这就走了?”南苏开对着空空如也的漏洞和夜空挥手,“如此高手,我还是第一次见着。你晓得他是谁?”
“十有八九。”
“但我看你没有被惹怒的迹象?”
“如果真如他所言,我所有族人可省受许多辛苦,这是好事。”
星光晶莹的夜色下,来人飞离上园,飞过启夏城的城墙,来到郊外林内,其内有人牵马翘首等候。
“先、先生,您总算回来了,小的还怕……”
“你回去将左丘家的两个娃娃带来,如果你的主子要问,你应该明白该如何应付罢?”
“小的知道,小的一定……”
“动身。”
等候者千恭万敬地应下,跨上马沿着林间路向前奔驰。星光下焦躁局促的脸孔,却是庞重本尊。
扶襄一二八、素手扰得风云乱(下)
两日后的深夜,同一个时刻,来人抱着两个沉眠中的娃娃从天降落。
仍然没有听见房顶的瓦片何时挪了位置。至此,南苏开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身手和自己委实不在一个境界。
“他们都喂了少许的安眠粉,到明天早间才能醒来。”来人道。
左丘无俦查了两个娃娃的脉相与鼻息,吩咐等在旁边的左风:“抱他们下去,今夜的事,不得对他人泄露一字。”
随后,他将花了两个日夜绘成的糙图交予对方:“炎吉国内已无我炎国兵马。”
来人仅扫一眼即收归入囊,不做任何知会,飞身返回房顶。
南苏开看得错愕:“喂,这是怎样?拿了东西……”
一粒蜡丸抛掷过来,左丘无俦扬臂接个正着,拇指捻动,蜡丸一分为二。
“你还真是不怕里面暗藏机关。”南苏开支颌,“是因对方毫无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