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扶粤柳眉拧结,“若是嵇申出尔反尔,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形下偷梁换柱,到时我们要拿什么养军?”
扶襄“噗嗤”泛笑:“你对他的信任为零呐。”
“扶粤美眸气:“我在说正经的。”
“我也没有不正经。你认为嵇申肯给我们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
“不是照顾他那两位公主?”
“你也知道两位公主在我们这边,还怕他反悔不成?再说……”扶襄双手捧起一颗圆润东珠对着光线观望各种成色:“不管嵇申处出于怎样的考虑轻易放弃了江山,既然如今他有了为嵇释资助一位劲敌的打算,我们何不笑纳?”
“可是……不管怎么说,对嵇申其人不能不防。”
“好呗。”扶襄无可奈何,“将这些东西就地埋了,如此既不用长途运输,也可防着中途生变,如何?”就算嵇申当真反悔,到这边发现空无一物时也只会以为我们已经将宝物移走,可否?”
扶粤这才展颜一笑。
唉,前越王阁下在阿粤心中的信用已经破产到负值,但愿那位撇下江山放下女儿所要做的,不是挽回阿粤的芳心,。扶襄为前越王向天祈祷。
此间事落地的一个月后,扶家军甲胄上身,装备到位。
巧不巧,就在此时,云国与原国接壤处,一伙千人左右的土匪日渐壮大,瞅准各国乱事纷起的时机,大行杀人放火减杀戮掠之能事,青白白日也敢招摇过市,边境处十几村镇连遭洗劫,恶迹累累。
扶襄派出了特遣营的一队人马前往匪徒盘踞之所,三日后凯旋而归,千余匪徒尽遭覆灭,百名扶家军无一伤亡。
牛刀小试。
随后,原国境内各处恶名昭彰屡攻不下的匪寇山寨皆成了扶家军的练兵场,无往不利。
扶家军名声渐起。
“那些匪众皆是罪大恶极之辈,但说起来也只是乌合之众,没有受过任何攻伐守备的训练,方会在你们配合得当前后呼应的攻打下节节败退,但你们有一日势必与真正的军伍对垒,对方断不可能如匪众般处处漏洞,届时你们的战争才算真正开始。”扶襄站立帅台,如是教导。
远方,冉轻尘在四位男装美婢的护持下四平八稳的走来,边走边扬声:“扶帅,可否让你这五千人与我的五千人一战?”
扶襄淡哂,目扫台下矗立如松的诸人:“你们意下如何?”
“战——”群声如海浪滚滚,令得山川回应,松林共鸣。
冉轻尘眉尖一跳。
片刻后,五千分风驰电掣,集结待发。
“这一战,虽然用得不是真刀实枪,还请你的这些人不必手下留情,我要让我的兵士晓得他们弱处在何处。”冉帅容色庄肃,向扶襄施下一礼。
扶襄、一0九、金鸣龙吟气如虹(上)
五千扶家军与五千原君在连冥山下展开一场实战交锋。
两个时辰后结束,五千原军身上红绿交错,颓然一片。
交战双方所持武器皆为两端涂了颜色的木棍,红色代表尖锐利锋,绿色代表钝物。红色上身意味着身受重伤,若是现于要害意味着中者死亡,立即退出战场。绿色上身为轻伤,中者单臂战斗,代表战力减半。
“白军亡一千三百二十二人,重伤一千二百二十八人,轻伤二千零三人,余四百三十七人,告败。”督战的晁丰禀报战况。
“蓝军伤亡情形如何?”冉轻尘问。
“亡一百一十五人,重伤二百四十人,轻伤八百六十三人,余……”
“伤亡一千余人么?”他微扬唇角,向并坐在自己右侧的女子颔首,“多谢指教。”
扶襄微蹙娥眉,思吟道:“白军兵士斗志昂扬,勇猛精进,这本是战场中的斗士不可或缺的致胜关键,但也恰恰成了他们的弱点。”
“这话怎么讲?”
“他们活下来的欲望不足。”
“哦。”
“战争中,不畏凶险舍生忘死的拼杀精神当然重要,但处在不是你生就是我死的战场上时,唯有想让自己成为活下来那一方的人,才会想方设法让对手比自己先倒下。与其一味想着杀身成仁,何如高唱凯歌还?”
“受教了,想必他们也受益匪浅。”他甩衣立起,跳下了帅台,回首:“本帅回去后,必将有一番大动作的cao练,半月后,我们再比过!”
冉轻尘率五千人浩荡而去。
回到帐中,扶粤悄问:“为何特意放水?明明一个时辰就能打发掉的?而且伤亡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