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女子……
这个狡猾的小女子!
左丘无俦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来描绘来形容来评判来……
因为他是左丘无俦,故而醒觉到这个小女子对自己接连用了计。先以楚楚弱态削弱了他的攻击力,继而以娓娓情话抵弥了他的攫取心。此刻,她摇身一变,以扶襄最本真的面目,向他递下了战书。
这张战书,看似是为了固守他的情爱阵地,实则是发出了挑战:从此,这个天下的角逐,将有她扶襄的参与。若他还想有一日与她携手,就须有获取她青睐的本事。
何等狂妄。
何等嚣张。
可是,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扶襄,那些个狂妄嚣张,竟好似平常。
然后,面对她挑衅的目光,他道:“好,我接下了。”
瞳儿,你的挑战,无论用情的深浅,欲望的自制,还是智慧的博弈,力量的对决,我都接下了。
扶襄九七、一家一国无相思(上)
“了不得,了不得,你竟然这样就将那个庞然大物给哄走了?”
事情已经过了六七日,在外的扶宁、扶岩收到消息,赶回梅窠居。
逢上一个不错的天气,四人坐在庭院,一边接受春光的洗礼,一边品尝王宫内送来的今年的第一拨春茶。
听罢那日始末,扶宁啧舌不已。
扶岩慢步周围,目光逡巡过庭院的每处,神色渐形凝重。
“不是哄,是告知。”扶襄无奈更正。虽说应阿宁的要求细述经过,却也不可能一五一十。只不过,那些点点滴滴经由自己的嘴再度回溯,隐隐间,心有余悸。
“阿粤在那边做什么?”扶宁扭头望见埋首于花丛的扶粤,问。
“找寻那日她所受迷药的残留味道。”扶襄语中尽透同情。
作为一位制毒用毒的高手,对于自己轻易中招且昏睡了整整一日的事实,菊使大人至今耿耿于怀,醒来未久即开始了各样的搜集,誓称若不能研制出破解解药绝不罢休。
“阿岩呢?你又在做什么?”扶宁问另一人。
“我们现在的所在虽没有刻意隐藏,但也绝不是轻易可以找寻上门的地方。但此刻宅中不见任何的破坏,不见丝毫入侵的痕迹,这说明左丘无俦不但找上来了,还使阵法与侍卫形同虚设。”扶岩回头道。
扶宁哑口。
这座梅窠居,在原国知道其当前主人的,原王算一个,魏相算一个,绝对是处于“高层”的机密。加之有扶宁隐匿封锁,的确与一座密宅相差无几。
现今,左丘无俦以一人之力将扶门四使引以为傲的长项逐个击破,就如在自家后园走了一遭,行走自便,来去自如。
对意识到这点的他们来说,实在称不上愉快。
尤其当时身在宅中的扶粤,更是被各样懊恼挫败所缠绕。
“罢了。”扶襄打破这一股子弥漫而来的低迷气氛,“有个机会晓得人外有人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不会高估了自己,也不会低估了他人。”
扶宁勉强找回一丝促狭的心情:“那个五年之约是怎么一回事?是为了保持左丘家主的清白?还只仅仅是缓兵之计?”
“起初或只是缓兵之计。”那里,为了不让他带走自己,她将时间推到了五年之后,但五年之后如何?“五年后的扶门四使,在左丘无俦面前,依旧没有反手之力么?”
扶宁、扶粤激得两眸火星四溅。
扶岩坐到扶襄面前,扬唇:“我说过的罢?想怎么做,想将扶门四使带到何处,都好,左右我们一直随你行事。”
扶襄叹道:“我原来是想,既然暂且选择了原国这个立身之处,就须保住它的安稳,如今看来,若不能更积极急进,等左丘无俦与嵇释腾出手来,哪一方也不会允许它独善其身。但在此之前,需要确定那位原王陛下能与我们配合到什么程度。”
扶粤撇嘴:“谁知那位不务正业的原王陛下又跑到了哪里?”
“树上。”扶岩淡道。
“……啊?”扶粤、扶宁齐怔。
“阿岩是说,原王陛下此刻跑到了树上。”扶襄食指直指上方,“而且已呆了足足两刻钟。”
“哇啊啊!”一串怪叫砸向诸人头顶,真个是振聋发聩,“小襄子你好不解事,你装作压根没有发觉又能怎样?你这是摆明在说本公子的武功不及左丘无俦是不是?本公子决不承认!”
扶襄支首仰眸:“对于一国之主小女子自是不敢冒犯,可是对于游手好闲的轻尘公子,阿粤手中正巧有两条竹叶青,可愿笑纳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