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好了,外焦里嫩好喜人,阿襄过来吃!”扶粵喜孜孜招手。
“分我一半。”扶宁早已食指大动,忍不住探身去抢。
“不要!”扶粤断然躲了,“你不是正在烤?”
“但还没有好啊。”
“烤下去不就好了?”
“在它好之前分我一半又怎样?”
“不怎样,本姑娘不喜欢。”
扶宁妙目危险眯起:“想打架么,扶门菊使?”
扶粤修颜傲然拔直:“怕你啊,扶门兰使?”
“是你怕了罢?论武功,你十战九输。”
“怎么我记得是你十战十输?”
“讲这大这话摆明是怕了!”
“谁怕谁……”
“我怕你们。”炉旁小几的盘碟内,有扶岩烤好的成品,晾得恰是适宜入口时候。扶襄上前一分为二,各塞进两位姑奶奶的小嘴里,“大冷天的,两位好兴致。”
“嗯嗯……好吃……阿襄你也吃,好吃……”
“……真的好吃……冬天就是要围着火炉烤地瓜,好吃!”
“多謝捧场。”扶岩撩起眼睑,平声静气。
“阿岩你……噗……哈哈哈……”扶宁、扶粤恣意大笑。
扶襄摇头,也忍俊不禁。
惟有扶岩,依旧淡定得如同一尊美不胜收的雕像,却使得笑声更剧。
暗伏窗外的人被突如其来的笑声震得耳根泛麻,抬眼看时辰不早,回身潜入夜。
“……走了么?”扶宁悄声问。
武功最高的扶岩、轻功最好的扶襄同时颔首。
“会是哪一方的人呢?”
“能知道这个地方的,当前最大的嫌疑者非冉轻尘莫属,他应该是为了确定阿宁的行踪。”
扶宁柳眉倒竖,恨恨不甘道:“本姑娘在外面布了那么多疑阵,他竞能识破,火大!”
“我好像忘了提醒……”扶襄面有赧色,怯怯道,“他身边有一位不亚于阿宁的情报高手……”
窗外的夜里,喑伏者迎风疾走,一路走高伏低,赶到主子宅邸,上报一日斩获。
“唉!”冉轻尘重叹一声,整人扑倒在砝大的书案上打了个滚,“扶门四使着实令人着迷呐,你说这世上可有分化他们间那份诡异牵羁的东西么?”
伫足案前的人答道:“应该会有,只是需要一样一样去试,而那四个人都属于顶精明的,一旦警觉,必召反噬,扶门即是最好的例子。毕竟存在于他们间的东西,是无数次同生共死的情谊所提炼来的精萃。”
“哦?”冉轻尘下颚抵在桌面,两只眼珠瞬也不瞬,“就像你和梁贞么?尽管都见过彼此最不堪的一面,却执意如连体婴儿般的死活不离?”
“贞儿是我的水。”
“弱水三千,只取一瓤饮?”啐,老生常弹不新鲜。
“她是我的水,我是只有那杯水养得活的鱼。”反之亦然。
冉轻尘窒了少许时辰,淡淡道:“到了明年夏天,你务必提醒本公子问你同样的问題。”用来降温防暑。
案前人微哂:“属下遵命。”
“啊呀呀……”冉轻尘又抱头做了几个翻滚,忽尔毫无预兆地珧至地面,逼近属下,“这样说起来,本公子记得赫瞬能为我所用,还是扶襄的穿计引线。如果有一天本公子和扶襄打了起来,你夹在中间岂不难为?”
“届时自有届时的办法。”后者不卑不亢。
“……很狡猾的应对。”此人若非出生在一个懦弱贫瘠的蕞尔小国,必定跻身左丘无俦、嵇释之列。
“阁下贸然派人窃听四使墙角,万一惊动……”
冉轻尘重拍其肩:“放心,目前本公子需要你做的只是看好扶宁,惊动了也不打紧,一桩香艳情事而已。”
“阁下还是莫低估四使才好。”
“怎么可能低估?”冉轻尘眉眼晕出惆怅,嘴里咕咕哝哝,“为了留住他们,本公子不借以身相许,竟然还被人嫌弃。本公子这份姿色,她有什么不满?”
“是那个赫国公子赫瞬?我记得唷!”扶粤眼内大放异彩,“是位足以与阿岩一较高下的美男子呢,如果是他超越了阿宁的本事,本姑娘乐见其成!”
扶宁倏地收紧五指,直将熟透的地瓜捏得变形,嗓内寒气森森:“本姑娘捏死它,你们有意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