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别闹的太过分,这是左丘一族的中枢之地,指不定藏着什么样的魔神精怪,你们昨晚的那场鬼戏也不晓得在左丘族人中早就了怎样的风波。本姑娘是他们所知的全族唯一一个外人兼与长庆公主存有私怨者,若是被人抓着,就不止烙刑了罢。”
扶粤撇了撇娇艳红唇,“我们没有低估左丘族的人,所以行事前将那栋宅子里的人都放到了,离去之际尚消除了气味,左丘族人纵然是怀疑你,也要想想你这副身子骨罢。”
“话说回来……”扶襄笑意妍妍,“听说长庆公主那副模样,确实是有几分开心呢。”
抚宁掩口窃笑,“这就对了,在走前送左丘族一个小小的礼物,有何不好?”
也许如此没错,但……
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
不是她有意高估左丘一族,而是这支家族在云国存在百年不倒的事实足以说明一切。阿粤是高手中的高手没错,但潜进来这么久,密苑内没有半点的风吹糙动不说,昨夜她二人扮越国太后惊吓三夫人做出恁大动静,今日也未见村中上下有何异样……
这实在有违常理。
扶襄眼际一冷:“我们立刻走!”
“什么?”
“事不宜迟。”扶襄推开身上薄锦,套上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扯来一根丝带牢系腰际。
抚宁、扶粤趋步紧跟“到底是……”
“说不定我们三人早在人的视线之中而不自知。”
二人一愕,在不多言。
无月的暗夜中,三道妙影翻出后窗,扶襄在前,抚宁断后,在密苑的房顶上奔走起跃。
“抚姑娘,要走了么?”
当那道人影出现在前方,扶襄没有丝毫的惊讶,微揖:“六爷。”
“我是真的希望能从你口中听到一声‘六叔’。”左丘鹏遗憾长喟,“可惜天不从人愿。”
“是扶襄没有这个福气。”
左丘鹏苦笑:“这村中的布置在你的脚下好似无物。”
“扶襄别无所长,恰好对这类东西略知一二。”
“看到行走如常的你,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装作伤重体弱,仅是为了支走无俦?”
“正是。”
“你很了解无俦。”
“不及六爷。”
“再次失去你,无俦会很难过。”
“他是左丘无俦,任何事都会成为过去。”
“如果有你陪在他身边,这条路他不会走的太寂寞。”
她莞尔,“有您这么一位疼爱晚辈的叔父在,无俦会快乐起来的。”
“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了么?”
她颔首。
“如此痛恨左丘一族么?”
她颔首。
左丘再次沉痛叹息,“一路顺风。”
“多谢六爷。”
半个时辰后,三人立足百里之外。
抚宁回头望了望,问:“那个六叔为什么放我们走?”
扶襄抚胸,紧促的呼吸略见平稳,道:“出于对我的愧意。”
“他不担心你出卖了这个地方?”
“他很笃定我决然不会。”
“这就是说,这些天来我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扶粤柳眉倒立。
“应该不是一开始便察觉,否则你早被乱箭射死。”扶襄回想着每一寸细节,“你会行动自如,应该是他或者他的心腹为你打了掩护。”
扶粤咬牙切齿,气闷不已。
左丘六爷会如此畅快的允她离去,应该还有另一层用意在,这位六叔为了最倚重的侄儿,用心何等良苦。
扶襄回望来处,怅然若失。
扶襄六九、莫愁前途无知己(上)
天光初透之际,启夏城东门外,四使聚齐。
然而,天下之大,何去何从?
“去原国罢。”扶宁理所当然的提议,将四人的前路底定。
为了避开云国境内可能复燃的战火,四人决定由捷径进入叶镜,而后沿叶国边境到达原国、叶国正是多风多沙季节,四人吃尽苦头,闷头走了十几天,天气刚刚有所好转,扶襄的伤势又有复发之势,扶粤就近买药配药,耽搁了五六日,方重新上路。
“对于嵇释与阙国公主以及那位长庆公主,你可曾想过报这个仇吗?”深山路险,四人牵马跋涉,扶岩陡然问道。
扶襄摇首道:“这仇要抱起来,越国、阙国,云国都惹上了,如何报得?”
“别人或许不可以,你可以。”行在最前的扶粤回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