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玉剑颤抖着垂下。
初寒第一次看到父亲的面容,如死灰般暗淡。
然而就在此时,被马贼包围的娘却趁马贼不备,忽地从雪白的衣袖里探出锋利的匕首,嘶声喊道:
“叶哥,带孩子走!”
她一匕首朝着自己的胸口刺落!
“娘——”
叶初寒刚要叫喊,只觉得手腕一紧,竟是他的父亲重新持起苍玉,拽着他冲出重围,无数把刀剑劈下,叶初寒居然一脚踩空,跌倒在沙地里。
他的手从父亲的手中落下,两人刚刚分开,马贼就已经横切进来,将他与父亲隔开,叶初寒自沙地里抬起头,惊惧地看到了他的父亲已经离他很远。
“爹——”
他伸出手绝望地叫喊!
他的父亲却只是……
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看着他陷入重重包围之中,父亲的身形微微一顿,却霍然转身,直奔同样被马贼包围的叶初雪!
眨眼之间。
挥动天下苍玉名剑的父亲已将初雪自重围中救出,紧紧地抱在怀里,纵身乘上了一匹无人乘骑的马,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大漠沉寂!
无数把刀剑围绕在他的周围,他趴在沙地里,狭长的眼眸里,那一抹惊愕的眸光却是一瞬不瞬,呆呆地看着父亲离开的方向。
父亲带着初雪……弃他和母亲去了……
“畜牲!放开我——”
母亲备受屈rǔ的惊呼让他乍然醒悟,他踉跄着从沙地里爬起去,惊恐地抬眸望去,七弦琴落入尘埃,母亲手中紧握的匕首被冷夜枭夺到手里,冷夜枭已经抱住他的母亲,迫不及待一亲香泽,大声地狂笑。
“在我的手里,我若不想让你死,你以为你死得了吗?!!”
冷夜枭的手一挥!
围在叶初寒面前的马贼立刻会意,无数把雪亮的刀刃瞬间逼近了叶初寒,只待冷夜枭一声令下,就可以将这个十岁的孩子剁为ròu泥!
美丽的白衣女子望着自己十岁的孩子,木头人一般怔怔地僵在那里。
“若你死了,他也活不成。”
残酷的冷夜枭在白衣女子的耳边轻声说着,淫邪地笑起来,“或者你死了,我还舍不得他死呢,你看他……长得还真是少有的清秀,在我们这些兄弟面前,他跟一个女孩子又有什么两样呢?!”
白衣女子浑身战栗,泪落两行,“不……”
被雪亮刀光包围的叶初寒看着他的母亲被冷夜枭抱在怀里,他眼瞳缩紧,忽地狠狠咬紧嘴唇,径直朝着眼前最近的一把长剑上撞去!
他可以死!
却绝不可以拖累自己的母亲,让母亲受这贼子半点侮rǔ!
一只粗糙的大手却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冷笑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
“小子,落在我们手里,会让你这么便宜地死么?!!”
那只大手将他拎起,拎至半空中,再狠狠地朝前一摔,十岁的孩子被重重地掼在了沙地里,全身剧痛,手骨折断,口吐鲜血,当场动弹不得。
“看到了么?如果你不从我,你的孩子会死得很惨的!”
冷夜枭得意地笑着,沾满鲜血的肮脏手指缓慢地探进了僵硬的白衣女子衣襟里,贴近白衣女子的耳朵,缓慢说道:
“你这身衣服,还是你自己亲手脱下来吧,也让我这些兄弟看看,大漠最美丽女子的身体,是什么样儿……”
那白衣女子,怔怔地看着匍匐在沙地里的叶初寒。
十岁的孩子,满口鲜血,捂着断裂的胳膊,在沙地里痉挛颤抖着。
众目睽睽之下!
楼兰公主,温婉娴静的女子,慢慢地伸手解开自己雪白的衣裳,两行滚烫的眼泪却缓缓地顺着绝美的面容流下来……
大漠风沙,苍茫浑厚。
那一袭纯白的衣裳自悲惨女子的手中无声落下,刹那间便随着大漠里的狂风而去,远远地……
消失在天边……
自那一日后,十岁的初寒被带到了黑城,关在了马贼的马棚里。
他的母亲,为了给他换取一点食物,每日每夜遭受着马贼的蹂躏,美丽的母亲慢慢地改变了,变得形如枯槁,她再也没有穿那一身雪白的衣裳,只是整日披着肮脏的毯子,毯子下,是一丝不挂的身体。
他的父亲,却一直都没有来救他们!
自那一日将他与母亲扔下,父亲从此绝迹大漠,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被绑在马棚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他的母亲被残忍的马贼凌rǔ,糟蹋,他痛苦的喊破喉咙,绝望地咬破嘴唇,满口鲜血,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