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干什么?”琴杳指了指楼下的人问神官。神官往外瞅了一眼答道,“那好似是楚王府的人。”楚王三月前谋反,被镇压下来,皇帝下令抄家,府中奴仆尽数流放。
琴杳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下面的犯人慢慢往驿站对面的路边走去,官兵莫名的发了大火,一边拿鞭子乱抽人,一边喝骂道:“让你们快点!一群贱种!”一位上了年纪的犯人摔在地上,哎呦着起不来,官兵更是大怒,走了过去,对着那老人便是一顿踢:“老家伙装什么死!起来!”
琴杳挑了挑眉,正在这时,那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忽然走到老人身边,侧过身子,沉默的替老人挨了几脚,然后将老人扶了起来,官兵嘴里喝骂不停,拿着鞭子开始往男子身上抽:“谁让你来扶!”
男子至始至终不发一言,官兵似打得怒气更重,生生将男子拉过来,一鞭子对着他的脸便挥了过去,一直没有反抗的男子忽然空手拽住了挥来的皮鞭,冷冷盯着他,眸中的肃杀之气骇得那官兵一阵寒颤。
然而害怕之后是变本加厉的愤怒:“你……你反了啊!”他将鞭子从男子手中抽出,狠狠一鞭抽在他的身上,接着抬脚猛的踹上男子的腹部,一脚两脚,直至男子摔倒在地上,他仍不停的抽打着他:“你个贱种!竟敢反抗!你还敢反抗!”
受男子帮助的老人哭喊着:“大人别打了,大人别打了!”
琴杳看着楼下的闹剧,抿了口茶,淡淡吐出句话来:“你怎么看?”
神官一呆:“不过是几个囚犯而已。”
琴杳放下茶杯,扶着窗框,语气仍旧淡淡的:“可我看上这个男人了。”话音未落,她顶着神官还在怔然中的眼神,径直翻身跃出窗户
,衣袂翻飞之间轻轻落在打人的官兵身边。
下方的人都被这突然落下的宽衣大袍的女子下了一跳,还未缓过神来,便见那女子手间捻了花式,对着官兵的脸轻轻一抚,那五大三粗的汉子便向小孩手中的皮球一般被打出去老远,直将驿站的马厩撞出了一个大洞,睡在一堆干糙和马粪中,晕死了过去。
琴杳笑道:“打人不好。”
神官在楼上抽了嘴角,驿站之下的人也是愕然。琴杳转过身,看了看坐在地上也呆愣的望着她的男子,她蹲了下去,也不管一地尘土是否会脏了她这一身繁杂的衣物。
“跟我回去吧。”她对男子伸出了手,“做我的男宠。”轻巧得就像是在说你今天吃了吗。
第二章
男子呆怔的看着琴杳脸上的微笑,还没来得及答话,另外几个驿站中的官兵冲了出来,拿着大刀直直的对着琴杳:“大胆刁民!竟敢劫囚!”
被人打断了对话,琴杳不满的站起身来,眼神落在那几人身上:“我劫了,你们待要如何?”
几民官兵面面相觑,看了看晕在马厩里面的同伴,一时竟没人敢接下一句。
二楼的神官见状,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他一身大晋王朝的神官礼服,让在场之人皆惊了惊,一下楼他便呵斥几名官兵道:“大胆!得见国师尊容竟不俯首行礼!”
国师,王朝的通神者。
听得神官这声喝,几名官兵腿脚一软,立即匍匐在地,周围的民众也呼啦啦的跪了一圈。
琴杳皱了眉头,她不喜欢这样的叩拜,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块碑,只用来让人祭奠。她重新对坐在地上的男子伸出了手:“随我离开这里,可好?”
男子仍是呆呆的望着她,如同看痴了一般。他沉默着,然后转了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上。□的双脚扣着坚硬而沉重的铁链,脚踝处已被磨破了皮。
他是囚犯,没有选择的资格。
琴杳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他的脚链,男子一双大脚往后缩了缩,仿似有些难堪与尴尬。琴杳为他这细微的动作心头微微一痒,她手一转,从衣袖中抖出一柄短剑,径直往地上一甩,只听“叮”的一声,手腕粗的铁链登时断做两截。
迎着男子惊愕的目光,琴杳轻轻一笑:“跟我回去吧。”
盛夏的阳光闪耀得刺眼,男
子垂下头,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琴杳欣喜而笑,弯腰,拉起了男子沾满尘与血的右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跪在一旁的官兵抖了许久,终是拼死一般挤出句话来:“禀国师……这,这几名是要犯,要流放边疆的……”
琴杳离开的脚步顿了一顿,只淡淡回头望了那人一眼,道:“适才我掐指一算,这几人不应流放。你把他们的脚链都打开。我顺应天神指引来救了这几人,你们对我,或是对天神可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