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臣不敢,”安臣忙说道:“还是请王妃殿下去休息,王妃殿下身体要有什么闪失,王子会震怒的。”
“没关系,让我陪着他,”玄栀林静静地抬头看了看休息室与病房相通的玻璃窗,但是病房里已经拉上了厚厚的帘幕,所以她什么也看不见。
她很温和的一笑,“你也在这里守了好几天了,夏笛刚做了汤送来,大家都喝过了,这会她一定正等着你呢。”
安臣怔了一下,稍微犹豫地看了一眼玄栀林,玄栀林依然清澈地笑着,他便不再坚持,朝栀林鞠躬之后走了出去。
玄栀林一个人坐在休息室里。
她其实是从上午坐到现在的,一直这样静静地坐着,她还以为,他会改变主意,不再那样坚决地要她走!
这些天,他都在等着她来,夏笛早已经悄悄地告诉她。
可是——
他骨子里竟然是如此的固执和骄傲!!
玄栀林静静地看着那扇被厚厚的帘幕遮盖的玻璃窗,双眸越发地澄澈安静,仿佛是一潭清澈的泉水。
深夜。
病房里静悄悄的,清澈的月光透过窗户映照着整个房间,病c黄的桌柜上,一束洁白的百合花绽放着那份纯洁的美丽,尽力舒展着翠绿的长叶。
空气中流淌着百合花的香气。
星飒躺在洁白的病c黄上,眼睛却是睁开的,目光有着淡淡的紫色,他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一动不动。
他只是安静地躺着。
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犹如清风一般。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
他忽然轻轻地侧头,看向了房间的另一面,那有一扇窗户,通往连接病房的休息室,但现在窗户已经被厚厚的帘幕遮挡住,看不到外面的所有情形。
紫色的眼眸中出现了一抹晶莹的光芒,他轻轻地闭上眼睛,仿佛是在下着某种决心。
良久。
他轻轻地睁开眼睛,努力地从c黄上坐起来,又咬着牙忍着疼痛从c黄上站起来,胸口马上一阵沉闷的疼痛,让他忍不住轻咳出声。
只是站在那里,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颤抖,白色的病号服衬得他的面孔更加的苍白,几乎没有一点点血色。
他一步步挪到了那扇与休息室相通的窗前,一面努力支撑着让自己不摔倒下去,一面伸出苍白的手,拉开了那扇厚厚的帘幕。
紫色的眼眸中带着一抹紧张,透漏了他内心所有的感情。
他屏息朝窗外看去。
休息室,依然是暖暖的米黄色灯光,宽敞的空间,柔软的大沙发。
大沙发上,玄栀林安静地坐着,微低着头,纤瘦的身影在白色的墙壁上留下浅浅的影子,全身却在米黄色的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那是,很温馨的光芒,可以将一颗孤傲的心一点点融化。
星飒苍白的手指触到了冰冷的玻璃,他屏息看着窗外静坐在沙发上的玄栀林,紫眸中承载着深邃的感情,令人动容。
然而。
胸口忽然一阵血气翻涌!
他猛地皱紧眉头,痛的瞬间呻吟出声,突然而至的剧烈疼痛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下去,从墙边一点点地滑下去,最后瘫软在柔软的地毯上。
呼进去的一口气只会让他的疼痛加剧,他的呼吸已经不稳,止不住地呛咳出声,接连不断的咳嗽声一下下的牵动着他的伤口。
咳咳咳……
他的身体越抖越厉害,面色煞白恍若金纸,靠着冰冷的墙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他瘦弱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早已经蜷成虾米一般。
哗——
病房的门忽然被推开,米黄色的光线瞬间撒入略微阴暗的房间里,也照他苍白的面孔上,他的耳边响起了一个充满了关切的声音,宛如天籁。
“星飒,你不舒服吗?”
玄栀林惊愕地看着靠坐在地毯上不停地咳嗽的星飒,慌张地走上来扶住他的肩头,跪坐下来紧张地说道:
“你怎么坐在这里?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痛?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
她看着他的身体越弯越低,表情越来越痛苦,一时之间更加得手忙脚乱,慌忙地想要站起来去叫医生。
然而。
玄栀林还没有站起来,甚至话音未落,她的手却被星飒死死地攥住,让她没有办法离开,星飒使劲地攥住她的手,声音轻颤。
“玄栀林,不许你离开!”
“可是你……”
“我还死不了!”
星飒几乎是恶狠狠地说出这句话,咳嗽声还是接连不断地从他的口中弥漫出来,伤口因为这股牵扯的力量变得更加疼痛难忍。
时间一点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