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川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玄栀林身体一颤,直觉性的伸出手来打开他的手,眼泪竟然在刹那间落下来,“文晴川,你走开——”
她很用力的推开文晴川。
文晴川退后一步,怔怔的看着玄栀林瞬间泪流满面的面庞,眼底一片悲伤在暗凝,声音暗哑低沉。
“玄栀林,你到底要把我逼到怎样的境地你才甘心?!”
“我逼你……”玄栀林看着他,眼前的视线开始模糊,意识开始发散摇晃,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额头,唇角,泛起一片苦涩的微笑。
“文晴川,你竟然敢说是我在逼你,我……”
她的话音未完,眼前的黑暗忽然降临,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身体早已经无声的软下来。
在倒下来的那一刻,玄栀林的大脑里只剩下最后一抹意识。
那就是——
她终于可以什么都不想的睡着了。
晨曦微露。
整洁安静的病房里,清晨的阳光无声的洒入这片空旷的空间,照耀在白色的病c黄上,反射出一片灿然的光芒。
玄栀林缓缓的睁开眼睛,在最初睁开眼睛的一瞬,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觉得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干渴。
本能的,她的手伸向了病c黄旁的桌面,那里摆放着盛着水的玻璃杯,她的手刚刚接触到冰凉的玻璃杯,就听外面忽然传来“咔哒”的一声。
栀林转过头,她透过玻璃窗看到病房外的小型休息室,文晴川正背对着她将刚刚打开的门关好。
她的手一颤,玻璃杯落在病c黄下柔软的地毯上,清水无声的流淌出来。
在文晴川转身的刹那间,玄栀林已经本能的躺下,飞快的侧过身缩进被子里,紧紧的闭上眼睛,再次强迫自己睡着。
文晴川走过小型休息室,推开病房的门,看到躺在病c黄上还没有醒过来的玄栀林,微微紧张的蹙起眉。
他朝前走了几步,却忽然停下来。
病c黄下的地毯上,透明的玻璃杯静静地摔落在那里,从杯子里流出来的清水已经湿透了地毯。
文晴川抬起头。
他看到了缩在被子里背对着自己的玄栀林,深邃的眼眸中一片了然的光芒,沉默的走到病c黄前,他弯身捡起了那个杯子。
从桌面上拿起一个新的杯子倒满水,文晴川微欠身将水杯递到了侧躺在病c黄上、背对着自己的玄栀林面前,低声说道:
“喝吧!这样忍着多难受!”
玄栀林的手指握紧了白色的枕巾,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眼前的那杯清水,眼中的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
文晴川听到了她清晰的抽泣声,眼中出现了怜惜的光芒,“栀林……”
“我不要喝——”
仿佛某种发泄,栀林猛地坐起身来,伸出手来将文晴川手中的水杯抢过来,然后狠狠的扔出去——
啪——
水杯砸到墙壁,摔得粉碎!
文晴川转头看了看被摔得粉碎的水杯,又看了看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喘息的玄栀林,声音淡定。
“摔杯子可以,但别伤害自己。”
“这跟你无关!”
玄栀林从病c黄上挣扎着坐下来,谁知刚刚站起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文晴川扶住她的肩膀,低声说道:
“你还是躺着吧!夏笛知道你在这里,王太后那边有人照顾。”
“……”
玄栀林沉默,她推开文晴川,一步一步微微摇晃着朝着房门走去,依旧是三年前的倔强执拗。
文晴川目光倏地深暗,猛地伸出手来握住了玄栀林的手臂,毫不犹豫地将她拉回来,幽黑的眼眸正对上她清澈的瞳仁。
“玄栀林,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玄栀林的手被他紧紧的抓住,炽热的温度通过他的掌心传到她的手臂,泄露了他心中那份紧张和焦虑。
这一次。
玄栀林没有再挣脱他,她转头看着他幽深的眼睛,声音缓慢轻颤:“文晴川,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
文晴川一怔。
“为了得到无尽的权力,就可以和那些利欲熏心的人勾结再一起?就可以不顾一切地争夺?"
玄栀林的眼眸黑白分明,闪烁着透彻的光芒,“就可以不管别人的死活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吗?”
“……”
“我所认识的文晴川不是这样的。”
玄栀林的面容透出珍珠般淡白的颜色,眼眸透明空旷,“我的小七哥是一个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去伤害别人的人,他绝对不会卑鄙地去威逼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