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是王爷,你真以为我会怕你?若你拿王爷的帽子压子,不比也罢,没兴趣!”锦曦知道朱棣每次都气比不过她,就专用这些话挤兑他。
“一言为定!”朱棣嘴里硬梆梆地吐出几个字。
“成交!”锦曦看了看身上,浑身还在滴水,便运起内功烘干衣裳。
一睁眼,朱棣赤着上身正在烤衣裳。她迅速地转身脸涨得通红:“那个包袱里的米还在吧?我去砍根竹子。”
见她兔子一般又消失在林间,朱棣嘴一扯,这个谢非兰怎么如此怕羞?他凝视着锦曦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不多会儿,他穿上了烘干的衣裳,去拿包袱里的米,锦曦砍了根竹子拖着走了过来。
“我不会做!”
朱棣不屑道:“我猜也是。”他熟练地把米放进竹子,切下几块干ròu还撒了些东西在上面,用树叶封了竹子,架在火上烤。
锦曦奇怪地问道:“你是王爷,怎么会做这个?”
“在军中之时听军士们说的。没做过,知道怎么做,试试便知。”朱棣隔会儿便翻翻竹筒,似不经意地问道,“非兰与徐家大小姐是青梅竹马?听说徐小姐幼时便送往栖霞山庵堂?”
“哦,我与表妹……是……她在山上,叔爷一直嘱我护卫于她。”锦曦结结巴巴又开始撒谎。
“原来是这样,是说从不知道守谦还有这么个远房表弟。”朱棣似笑非笑地看着锦曦,瞬间便掉开头去,“好了,应该可以吃了。”
锦曦伸手去拿竹筒,烫得一甩。
“呵呵!”朱棣见她狼狈轻笑了起来。
锦曦气极败坏地看着他喝道:“不准笑!再笑我就揍你!早告诉过你,我就是喜欢说话不算话!”
朱棣摇了摇头,用张树叶包住竹筒用剑一劈。竹筒裂为两半,露出白生生的米饭,夹杂着干ròu的香气。
锦曦顿时吞了吞口水。
“动不动就威胁我,那不要吃我做的饭了。”朱棣深嗅了口香气说道。
“不吃就不吃!”锦曦堵气离开火堆,远远的坐在树下。
朱棣见她恼了,叹了口气唤道:“谢非兰,你怎么像个女人似的?这么小气?过来吃饭。”
“说了不吃!”嘴里硬撑着,喉间却有口水吞下。
朱棣捧着一筒米饭走到她跟前:“说过这两月不与你斗气了,账咱们以后再算,嗯?”
锦曦有点心动,却又死撑着面子,绷着脸不吭声。
“这次是本王不对,不该用一筒米饭羞rǔ你,可是你要是饿着了,怎么保护本王?”朱棣啼笑皆非地哄着她,见锦曦赌气的模样,语气更加温柔。
锦曦伸手拿过竹筒,狠狠地咬了口饭,含糊不清地说道:“记住,不是我要吃你的饭,是你求我保护你,求我吃的!”
朱棣听了哭笑不得,看到锦曦腮边粘着的米饭,伸手便拭去。猛然想起燕十七也这般给她拭过,脸一沉,哼了一声站起来走到一边。
“顺着这条溪流我们就可以出山往南,进入名山地界。”
锦曦点点头,突然疑惑地问道:“咱们看到的情况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一定要去名山?!”
朱棣眼睛望着面前的青山说道:“燕十七交来的情报上说名山有人要杀我,且那里是赈灾银粮的中转地,我也很想知道一些东西。那些刺客必定以为我还在鸡公山里,让他们在山上搜寻,拖住他们几日,本王便到了名山了。以本王的英明神武,这些人,一个也跑不了!”
“英明神武还被逼进这穷山恶水里!”锦曦想朱棣还真够自信的,忍不住又出言讥讽。
“你说什么?”
“我是说,王爷如这绿树临风,木秀于林……”
朱棣一听便知道后面的话,偏过头不看锦曦。
锦曦越想越开心,想起一根大树长在山顶先被风吹落了所有的树叶然后被雷闪劈烧成光光的一根木桩子,自顾自笑个不停。
朱棣嘴一弯说道:“比三保还三保。”
锦曦没有听清,便问了一遍:“三保是谁?”
“我的小太监!哈哈!”朱棣一语得胜竟比得了父皇的夸奖还要高兴。
说她像太监不男不女?锦曦气得脸色苍白,半天噎着说不出话来。
山中之夜清朗寂静,能听到夏虫低鸣。火堆噼里啪啦烧着,锦曦想起家来,她想还不知道珍贝回府后,大哥与父亲知道了会是什么样子。想起大哥想让太子娶她,就难受之极。又想起李景隆,他不是在名山中寻找珍兰么,不知找到回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