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心口一跳,有点不自然的开口:“十七明白。”
“观童,你率军十万攻济南,济南现在正空虚,若是李军败退必撤至济南,你正好可以伏击!”
“是!”
朱棣答应了锦曦无论如何都带着她。想起十万人去与李景隆的三十万大军对抗,心中依然没有底。他瞒着锦曦打算独自领着那十万人去打伏击。
“朱棣,李景隆大军出发了?”锦曦有点企盼地望着朱棣。
朱棣弹弹她的额头:“出发了。”
“那我们呢?”
“他兵分两路,我派丘福领兵去迎击,我们在北平附近布下口袋等他来钻。这会,你就呆在府中可好?我不走远。到了我们的地方,他还能胜么?”朱棣自得地说道。凤目下垂,隐去了刻意的谎言。
锦曦信以为真,呵呵笑了:“若在北平城外,我亲上城楼为你擂鼓!”
暮春时分,杨柳垂下丝丝软枝。绽出细长的绿叶,沿河岸随风摇摆。远望去白沟河两岸仿佛镶了道绿色的茸边,如雾如烟。河水清波冷洌,卷起雪浪朵朵。若是踏春游玩,这春阳景致定会叫人流连望返。
沉沉的脚步声震得大地微微颤动,风中夹杂着阵阵马嘶与铠甲刀兵撞击的声音。再也无人赏景娱乐,竟连呼吸也紧张得屏住了。
“来了。”朱高熙握紧了手中的长剑,感觉手心汗涔涔的。
过了一柱香工夫,黑色的队伍缓缓进入了雄县地界,斗大的李字旗在风中飞扬,从德州出发的队伍正朝着月漾桥进发。
朱高熙死盯着从面前走过的队伍,见李军先锋刚过一半,扬剑大吼一声:“杀!”
附骨羽箭飞蝗般射出,还有短弓劲弩的机括弹射的声音。朱高熙恨李景隆用附骨箭想杀朱高炽,令参与伏击的弓箭手不仅配劲弩同时还带上了长弓附骨箭。
箭袭一过,李军前锋倒下一片,前锋后部迅速后退准备进攻。朱高炽却带着人马速往后退。
等了半个时辰,重整队伍的李军前锋才又出现。这回士兵均用盾牌小心防备着突袭。朱高熙没有动,等这队前锋过了月漾桥,再等了半个时辰,才又见李军大队人马出现。
月漾桥并无动静,似乎方才的伏击只是小股队伍的骚扰。
等到李军有一万来人过了桥。一声尖锐的竹哨声响起。白沟河底竟射出万千箭矢。桥上惨叫声阵阵,前面已过桥的李军遭到朱高熙的冲杀,急往后退,桥上便践踏挤落无数士兵,被滚滚河水冲走。后面的队伍上不了桥,调集弓箭手往水底和对岸放箭箭势已经弱了。
等到李军迅速撤下月漾桥。桥对岸只顺风吹来受伤士兵的惨嚎声。
白沟河已恢复了平静。河水瞬间变红,流水瞬间又将血迹冲得没了。
还没见来人,便扔下几千具尸体,李军有些茫然,不敢再轻易踏上月漾桥。李军左副将吴杰听到消息传来大怒道:“岂有此理,才从德州出发,还未见燕军主力,便不敢前行,如此怎么去北伐?!探明情况再报!”
不多时探子回报:“燕军二十万人马在白沟河北岸集结!”
吴杰咒骂道:“朱棣反贼,知我三十万大军,竟使诡计挫我士气!传令下去,渡过月漾桥,与朱棣决战白沟河!”
这一次过得倒是顺利,然后一路上死亡的李军尸首让整个队伍陷入了沉默。吴杰见此情景气得又一阵大骂。恨朱棣歹毒,又气士气低沉。
过了月漾桥是一大片浅滩,远远的就看到燕军队伍已列阵以待。
还没等李军阵营摆开,燕军箭雨已至。吴杰恨得牙痒,如此不讲规矩!他大吼道:“燕贼欺我朝中无人吗?给我抵住!”
箭雨之后,李军迅速反应过来,左军右军已经约束士兵往燕军冲去。
燕军只得六万,这是暮春时节,北风南吹。丘福微微一笑,并不惧怕面前的三十万李军。,想起朱棣吩咐每人必带两个糙人的计谋,心中暗暗佩服。手中令旗果断挥下,士兵迅速点燃cha在河滩上的稻糙人。浓烟瞬间升腾,飘向李军。
往前冲锋的李军被浓烟呛得流泪不止,泪水长流睁不开眼。燕军躲在后面瞧得分明,第二轮箭雨又至。李军纷纷后撤,一时之见不知踩踏死多少人。队伍一乱,中军难以约束,还没正面交锋已损兵折将呈现败相。
吴杰长叹一声,下令撤回对岸。
三十万人马,背靠白沟河,月漾桥哪容得下这么多人同时经过。
见李军后撤,丘福下令燕军追击。河滩开阔,风慢慢吹散浓烟,燕军士气高涨,上不了桥的李军纷纷跳水游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