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锦曦留恋地看了眼只住过两年的绣楼,拾步来到园中。
春天又来了,园里花糙焕发了生机,她懒懒的坐在美人靠上,笑道:“我独自在这儿静静,你去忙吧。”
珍贝笑了笑离开了。
锦曦瞧着水池发愣。朱棣就藩北平,百事待兴。还不知道此去又会有多少事等着要做呢。想想再不用像在南京城一样韬光养晦,可以大施拳脚,她兴奋地笑了。
不经意抬头时,锦曦吓得“啊”叫出声来。
园中大树新发绿叶中,李景隆痴痴的看着她。
锦曦迅速地左右张望,心里着急。手下意识地护着了小腹。
李景隆轻轻跃落在她面前,微微一笑:“你要走了,我来送送你罢了。”
“你想怎样?”
“锦曦,我不过是来送送你,你说,我能怎样?燕王还在前厅,瞧不见你人,不多时便会来寻你,我再瞧你一眼就走可好?”李景隆的声音一如从前他每晚趁月而来时的轻柔。
一身浅绿袍子衬着他越发的丰神俊朗。那眉眼锦曦再熟悉不过。她哑然失笑,自己怎么还是怕他?三年未见,他的出现依然会让她绷紧了神经。
“三年了,锦曦,我真的一面也没来瞧过你。”一缕伤感在眼中慢慢蓄集。“从前,我倒是常穿了这样的绿色袍子,隐在树上瞧你。”
瞧着锦曦瞪大了眼睛,李景隆叹了口气:“你居然比从前更美,”他语气突然一变,厉声道:“我得不到的你以为我真的就能让他得到?!做梦!”
锦曦打不过他,又顾及腹中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景隆在她面前发怒。
“锦曦,我说过,知道却不能为人言的事是最痛苦的事情,你要随他去北平,是打定主意不再回南京,在北平逍遥,可是,我今日却要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离锦曦很近,嘴里呼出的气在她脖子上激起一层鸡皮小粒子。
“你害怕了?害怕你也只能听着。”李景隆冷笑道,“别以为靠住了朱棣就摆脱了我。实话告诉你,皇上之所以送那龙凤行天下的翠玉给你们,就是想着有遭一日,太子不争气,这天下便是朱棣的了。我巴不得这消息被太子知道,被朱棣知道,还记得佛经上说的么?应如是生清静心……若是被朱棣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有野心?若是被太子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想要朱棣的命!”
“啊!”锦曦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她有怀疑,却没李景隆这般来得笃定。九五之尊,君临天下,哪个男人不想?眼前的李景隆,生生吐露秘密,不管是朱棣还是太子知晓都是天大的祸事。朱棣若无此心倒也罢了,可是怀壁其罪?!
“你真是个魔鬼!我真是庆幸当初没有与你纠缠!”锦曦一字一句地说道。“如今我是燕王妃,李公子请自重!你若再不离开,我便唤人前来。”
“你敢么?你不怕我扔你下水池,你肚子里的孩子……”李景隆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欺身更近,趁锦曦木立之时,伸手挥落她的发钗,后退了一步啧啧赞道,“我最喜欢你散落长发的样子。”
锦曦怒极顾不得别的,翻掌袭了过去。
李景隆侧身闪过,身形飘乎已贴在她身后:“若是燕王看到他的王妃与景隆这般亲密,你说他会做何感想?”
锦曦回肘就是一拳。手臂一紧已被李景隆握住:“锦曦,不要动怒,动怒对孩子不好,我只是想你呆在王府两年,怕闷坏了你,我逗你玩的。”
他松开了锦曦,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你对我动怒,我心里却极是欢喜。三年未见,锦曦,我太想念你。”
李景隆说完就走,临走之时又回头道:“我绝不会让朱棣有机会君临天下。朱棣若偏安北平也就罢了,若是他敢起兵,景隆必定会让他大败而归。你记住了。”
锦曦胸口烦闷欲吐,才一张嘴竟吐出血来。眼前一黑就摔倒在地。
燕十七奉朱棣令来后院寻锦曦,远远的瞧见她倒在地上,燕十七一惊,跃了过去。
锦曦面色如纸,长发披散,唇边还隐挂着血丝。迷糊中被搂进一个温暖的胸膛,她努力睁开眼见是十七,微微一笑:“十七,我……别让王爷知道。”
燕十七顾不得其它,探手把脉,见锦曦脉像不稳,伸手抱起她来:“闭嘴,不要说话。有我在,不会有事。”
锦曦撑着一口气死死的抓着十七的衣襟哀哀地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