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听谁说过,你与袁夫人好像……不知道是听谁说过,纳兰祈佑最爱的人是你……不知道是听谁说过,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杜莞朝我走近了一步,“看到你,我突然觉得自己并不可怜。”
听罢,我立刻问道,“这些都是听谁说得。”
“我也忘记了……忘记了。”她嘿嘿的笑了几声,“你想知道?想知道就帮我把皓哥哥请来这里,我要见他。”
我看着她格外认真的表情,我笑了笑,“好,我会把祈佑请来见你。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到底是谁和你说得这些话。”
杜莞带着诡异的笑盯着我的眼睛,几乎要看到最深处,“我会的,只要你让我见到皓哥哥。”尹晶却突然朝我冲了上来,菀薇一见不好,连忙挡在我面前,“你干什么!”
看着尹晶一步步朝我冲过来,目光中带着仇恨,杜莞一个上前,狠狠的抓住尹晶的头发,“臭女人,你要对她做什么!她对我还有价值呢。”
“你说皇上最爱的人是她……你说是她!”尹晶疯狂的尖叫着,声音凄厉,在这寂静的碧迟宫如此骇人。
菀薇真的是被尹晶吓倒了,连忙搀扶着我,“主子,咱们快回宫把,您忘记了,太医说您不能受惊啊。”
“杜莞你等着我,希望到时候你能把实情告诉我。”临走之时我又看了看杜莞,才同菀薇离去。步出碧迟宫,仍然可以听见尹晶的尖叫声。
――七郎是我得,是我的,你们都别想把他抢走。
尹晶真的如此爱祈佑吗?
如果她知道把她送入冷宫,将罪名嫁货给她的人,正是她一直牵挂的‘七郎’,她又会做何感想呢?
次日,我大一早便向莫兰打听了一下祈皓,她告诉我说正在与祈佑于御花园召见那位金科文武状元。一听到此,我便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既可以让我见到那个另我熟悉的‘展幕天’,又可以见到祈皓。我随手披上一件薄衫,发簪上轻别一枚翡翠熏玉簪,便随着莫兰而前往御花园。
碧玉妆,邑轻尘,露渐散。
徐公公远远见着我来,立刻跑到祈佑身边通报了一声,祈佑点了点头,再朝我看来。而我的目光看的却是与祈佑祈皓并坐圆桌之上的那位少年……渐渐走进,那位少年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我怎么看都觉得眼熟。
“馥雅,你怎么来了?”祈佑起身朝我迎了过去,亲昵的执着我的手,我有些不自在。祈佑真是个善变之人啊,昨日还当着我的面对苏思云如此柔情,今日却对我这样,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呢。突然有些怀念当初与他在小竹屋的七日,没有权利在身,一切都是透明如纸。
“我听说金科文武状元年仅十六岁,所以一时止不住好奇就过来瞧瞧。”我再次将目光投放在他身上,说不出来的熟悉之感,“听说状元名叫展幕天?”
这时,那名少年也由石凳上起身,朝我作了个辑,“回主子,正是。”
听到他的声音,记忆突然如泉水般涌出。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有谁知道下一句?
――姐姐我知道,这是唐朝李商隐的《石榴》,下一句为,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
想到这,我不禁脱口而出,“展幕天,你父亲为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有他的用意把。出仕朝廷,幕得天颜。”
他一愣,猛的抬头看着我,闪烁不定。仅仅望了我一眼便立刻将头低垂而下,似乎有些失望。原来他真的是那个孩子,当年真是没看错他,确实是个人才。十六岁而已,就能出仕为官,可见他得才学是真的高人许多。
“主子说笑了。”他恭谦得笑了笑,语气平稳无波。
“对了,有首诗的后两句我记得不太清楚,不知能否请状元爷告诉我呢?”
“主子请讲。”
“榴枝婀娜榴实繁,榴膜轻明榴子鲜。”
此话一出,他始终低垂的头再次扬起,怔怔的打量我许久都不说话,祈皓笑着开口了,“怎么,这样一首诗就难到状元爷了?”
“下一句正是可羡瑶池碧桃树,碧桃红颊一千年。我怎会忘记呢。”仿佛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展幕天立刻收回目光,低声回到。
祈佑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两人之间的异样,邀我坐下,当四人面对而坐之时,祈皓笑道,“没想到,潘姑娘能死而复生,对于皇上来说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