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晚晴也没有细说,只说叶明常在陷阱里发现了他,见他可怜就领回家里,“过段时间我义父会去衙门为他冒领户籍,正式认养他。”
顾明珠听罢点了点头,似乎对阿兽没有兴趣了,只是,在这之后,她的话明显少了许多。
顾晚晴没留意到她的情况,注意力全放在已经开始的考核上。考核的程序很简单,抽到多少号就看多少号的病人,然后问诊断症,最后写下诊断结果和认为合理的药方,等待长老们的验看。
果然不出所料是按号码来的啊。顾晚晴一阵激动,悄悄摸出大长老给她的小抄藏在袖子里,以便一会抽过签后方便查看。
因为顾晚晴来得晚,坐位也比较靠后,这倒方便她观察别人的看诊情况。其实看病的过程都是大同小异,无非就是望闻问切,但也有不走寻常路的,比如顾宇生的看诊方式就相当豪迈。他抽到一个头痛患者,简单问了问哪疼后,他抽出银针就要给人下针,美其名曰是“试针”,用针试出病人的准确痛点他才能继续看诊下方。顾晚晴见到有两个长老连连摇头,看来顾宇生的过关机率相当小了。
顾宇生倒没看出有多郁闷,下场后就避着阿兽凑到顾晚晴身边来,一个劲地问她,“和乐那事你和五妹妹说了没有?”
顾晚晴彻底服了他了。
排在顾宇生之后的是顾明珠,她抽到了一个咳嗽的病人。她先是问了诸如“何时发病”、“最近吃过什么东西”这样的问题,又看那个的嗓子,以竹筒听病人的胸背部,最后才下指诊脉,每一项检查都做得认真仔细,配上她浅浅的微笑与温柔的嗓音,最后那病人的咳嗽声都少了,让顾晚晴严重怀疑顾明珠是不是也有治愈系能力。
在顾明珠落笔写方时,她突然问了问那病人的家境,得知病人家境一般后,在已经写到一半的方子上划上几笔,这才又继续写完。再看旁边监督长老的神情,极为满意的。
有了顾明珠的示范,之后几位考核的学员最后都会问及病人家境,以病人能够负担的药材来解决他们的病情,这让之前已经考核完的人都有些担心,怕自己因此减分。
不过轮到顾长生的时候,顾晚晴算是见识到什么叫“风格”了,他不仅没有跟顾明珠的风,除了开始简单的问了两句外,之后再没说过一句话,诊脉,写方一气呵成,而后连简单的交待都没有,就那么把监督的长老晾在那,自己出了凉亭坐回原位。
最主要的是,顾长生脸上也没有那种不可一世的高傲或者极度自信的神情,由始至终他都是面无更让模样,好像参不参加这次考核对他来说没什么差别一样。
最后倒是那个病人急了,拉着监督长老一个劲地问:“我是不是得了绝症?那大夫怎么不说话?”
长老一脸菜色地安慰他,“真没事……就是风寒……”
把那病人送下去后,终于轮到顾晚晴上场。顾晚晴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阿兽乘乘坐在椅子上等着,又把一小包米团子交给顾明珠,阿兽乱动的时候就拿米团子给他吃。这些米团子很小,一个也就大拇指头那么大,是叶顾氏做的小点心,阿兽非常爱吃。
顾晚晴进了凉亭后,从纸桶中抽取了一张纸签,监督长老打开来,里面写着二号。顾晚晴心中窃喜,她不用看小抄也能记住,二号的病人是风寒症,和顾长生抽到的的病症是一样的。
这段时间顾晚晴除了背汤头歌和空位表,梅花先生的“行医手札”她也有在背,而手札中记载的第一大类就是风寒,几张药方她也记得清清楚楚,所以她才这么高兴,如果她抽到头痛这种病因多发的病症,那她就该不幸得头痛了。
抽好签后,顾晚晴信心满满地等来了病人,该问什么刚刚她偷学到了不少,自然难不倒她,又装模作样地看过嗓子诊脉过后,她清清嗓子,“这位大叔只是偶感风寒,请不要担心……”
这招是学自顾明珠的,以真诚和笑容温暖病患,绝对加分。
顾晚晴吹干了自己写下的方子交给监督长老,监督长老仔细地看了看方子,突然皱了下眉,抬眼瞄了她一眼,而后点点头,示意她可以离去。
顾晚晴又有点担心了,难道她写错了?忐忑地回到座位之旁,正看到顾明珠微笑着拿小米团子递给阿兽,阿兽伸着手掌乖乖地等着,得到一个米团子后一下子扔进嘴里,然后再朝顾明珠伸出手,笑得单纯灿烂。
不知怎么,顾晚晴的心里突然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