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让镇北王看到了他的无情,更将那分渴望父爱,为盼父亲一句夸奖而愿做尽天下无情之事的心态表达得淋漓尽致,他无情的同时又顺从着他的父亲,让那同样无情多疑的人以为将他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他也做得很好,所有的事,全都顺从,从不让他的父亲失望……只除了那个女人。
或许镇北王也觉得之前的经历会将顾晚晴的身影牢牢印在他的心上,所以在他还未通人事之前,便找来女人服侍他,那样妩媚入骨,那样柔软风情,那时的他,何曾见过这样的风景?只恨不能吃尽她的骨ròu
可……轻轻一笑,袁授眼中恍过无数缅怀,他希望那个人是她啊。
就算他不通人事,他也见过无数动物**的场面,如果他也要那样,他希望那个人是她。
不可否认,那时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是任何人都无法憾动的,最初的反抗也是因她而起,他想她,想要回去见她。
可渐渐的,他每日疲于学习,生命中似乎只剩下“学习”二字,她在他梦中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他无暇想她了,直到一日,镇北王给他一把刀,指着一个女人说:去,问她的名字,然后杀了她。
他便接了刀去问那女人的名字,那个女人吓得瑟瑟发抖,说她叫顾还珠。
顾还珠,他至今仍记得自己当时眼中的嘲笑,他亲爱的父亲大人,用这样变态的方式来训练他,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名字并不是顾还珠,而是顾晚晴。
手起刀落,鲜红的血喷溅一身,那样滚烫,又是那样的迅速冰凉。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镇北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儿子,可他,不愿成为那样的人,或者说,他不甘成为别人手中的傀儡
于是他重拾执念,顾晚晴,便是他的执念,他执著地认为是她保护了他,就像从前一样,而这次她用她的名字保护了他。他无法想象,如果当时听到的名字是“顾晚晴”,他会不会下手,会不会真的杀了那个女人,也将自己心中对过去的牵挂全数斩断。
这件事,也是他心情转变的开始,他对自己说,他要反抗他要回京他要找到她和她在一起然后,推翻他的父亲。
现在,他都做到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立后
可做到了,不代表他很开心。
似乎理所应当一般,这些年他和他身后的人都在为这个位置忙碌着,这是他们的目标,现在实现,有什么不应该?除去最初的喜悦,随之而来的又有无数新增的困扰,多年的筹谋一朝实现,岂会只是他一人的功劳?其中王妃与哈氏的功劳不可埋没,他知道哈氏想要的是什么,以前同一战线自然好说,但现在,他做了皇帝,那么也要提防哈氏重归朝野后对这天下、对这皇位造成的冲击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可坐在这个位置上,许多事,便是宁可信其有,他得提防哈氏了,哪怕那是他的外祖家。
他连他的母亲、他的外祖家都不能全然相信,所以才会这么对她吧?
轻轻低下头,看着怀中捺不过倦意昏昏睡去的顾晚晴,袁授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会,他眼帘微垂,低低地叹了一声。
除了在她面前,他从不会有这么多的神情感叹,他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冰冷严肃的样子,只在她面前,他会回忆起过去那些无忧的日子,念恋她的温暖感觉,才会流露出几分性情。
他是喜欢她的。
不,他是爱着她的。
这一点,袁授从来都知道,对她的好,对她的宠,没有假的,如果可以,他愿意这样待她一生,可今天,想到自己假意不知而利用她的种种,他心里渐升动摇之意。
或许,他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爱她。
这一想法萌生后,袁授的心情猛然烦躁起来,就像自己一直珍视无比的珍宝,突然有人告诉他,你并不喜欢这样珍宝,你只是喜欢把它带在身上的感觉,可能是出于习惯,可能是出于怀念,更可能是出于对其它珍宝的防范,只愿接受这知根知底的东西。
是这样吗?
袁授闭上双眼,眉头轻轻拧着,他不喜欢这个想法,一点也不
微微的凉意骤然触上面颊,袁授一惊,张眼正对上一双明美朦胧的眼睛,眼睛的主人笑得狡黠,“除夕夜也睡得着?小心‘年’来了把你吃掉”
袁授失笑,“你这是恶人先告状,也不知是谁先睡的。”与她说着话,刚刚那重若千钧的郁意竟顿时而消,他的唇角也浅浅地弯着,却丝毫不觉。
“反正不是我。”顾晚晴打着哈欠从他怀中支起身子,“现在太后那里定然很热闹,我们两个居然在这偷闲,传出去说你不孝,对你的名声难免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