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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医号(280)

“袁摄那边近来有什么动静?”前段时间因顾晚晴在的关系,袁授并不常与影卫接触,也是他过于贪恋温暖,有些倦怠了。

流火连忙又低下头去,“王爷入京带走了边关近半兵力,北越最近蠢蠢欲动,二公子向王爷请兵平乱,王爷拒绝了。”

“哦?”袁授颇为意外,“为什么?”刘侧妃的父亲、袁摄的外公刘至与孙将军一样,同为镇北王的左膀右臂,虽然年纪已大,但此番留守边关,看得出袁北望对他仍倚重有加,袁摄正因有外公一脉的势力支持,在军中才威望大涨,此次更是一次极好的立功机会,袁北望怎地就拒绝了?

“王爷说宣城破城在即,希望二公子能在朝一同迎圣驾回京。”

袁授哼笑,“说得还是这么好听。”迎圣驾回京?那还派他来做什么“看来无需我们出手,他们之间已生嫌隙。”袁北望也不愿一直受哈氏的财政制约,所以向来属意听话的袁摄,此次派自己来破宣城,表面看是寄以厚望,但实则,一切顺利还好,一旦生变,所有的罪责便都是他在承担,更别提改朝换代之事本就极易招诟,到时候圣驾到底是死于叛臣死之手还是死在他袁授的手上?这是说不清,也是最易被指认的事情。

“宫内行药和秘图失窃之事已引得王爷对二公子有些猜忌,王爷初至京城,自然希望身边的人都稳妥一些。”流火实话实说,镇北王对袁摄虽然看好,但也容不得一个在背后射冷箭的儿子,现在宣城未破,袁摄又要请兵外出,镇北王心有疑虑也是正常的,毕竟一个是外祖一个是外孙,他们联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要是袁摄一去不归,那么他在边关,便是另一个镇北王。

“宣城那边呢?”

“聂世成狡免三窟,连他的随身亲卫都不知他将圣上藏身何处,不过他的公子聂清远久未露面,属下猜想,应是与圣驾在一起。”

袁授扫了流火一眼,“我要的可不是你的‘猜想’。”

流火立时道:“属下知罪,属下定尽快查明圣驾所在。”

袁授不再说话,指尖看似随意地敲着桌面,叩叩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份外压人心魄。流火轻摒着呼吸,生怕一不小心漏了什么声音,他这主子年纪虽小,可行起事来,却比那镇北王更要冷厉三分。

“傅时秋……回去了么?”

流火谨声回道:“他并未露面,不过流金心细,在出城秘道处见过一队人暗中行动,经确认是他无疑。”

“查查他回京的目的是什么。查查……”袁授敲在桌上的指尖顿了顿,双唇轻动,看似想要说什么,可目光转至桌上的碧玺手串,又没有说,指尖再次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硬木桌面,“从宫里查,长公主还在宫中,他回去,少不得会去见她。”长公主真阳公主自太后去世后便深居简出,一介女流,聂世成并未胁她南下,待镇北王入京后她便从公主府出来住到宫中,没人知道她和镇北王是如何商谈的,只知道她现在在宫中一切循长公主例,丝毫不受冷待。

流火应了声,正考虑着是不是再为流影说说情的时候,袁授又道:“流影入京前让她过来见我,我有事情交待。”

流火心中一黯,能见世子,流影就是拼死,也会来的了。

再说顾晚晴那里,自那日聊天无疾而终后,她和刘思玉就再没什么话说,聊天的时候都是没话找话,就算刘思玉刻意引导,她也只是一笑置之转谈其他,一来二去的,刘思玉也就不与她说什么了。这倒正合了顾晚晴的心思,她不愿意和刘思玉总聊些傅时秋或者袁授的事,她总觉得,林婉的死给刘思玉的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同时又有什么禁锢已久的东西蠢动欲出,只是刘思玉受困了太多年,不知如何表达、反抗,总想抓到一个盟友,暂时看来,就是她了。但这件事关系重大,虽然她很同情刘思玉,也希望傅时秋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但帮人也要量力而行,如果能力有限,不如早早表明,何必给她一个虚假的希望?

回京的路途十分漫长,虽然回去要比来时轻车简从快上很多,但没有袁授的陪伴,她仍是觉得十分难熬,从前她并不明白什么是相思之苦,上路之后,总算领略了些。

转眼之间半月已过,他们的车队总算是无惊无险地平安进了京城,她们回来的消息早已送达京城,镇北王府与安南侯府都派了人来迎,与刘思玉分开的时候顾晚晴见到了一个双目红肿的妇人,眉眼与林婉有两分相似,她见到刘思玉便哭倒在地,直到她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将她拉起来劝慰,那个小姑娘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眉目清秀,看着倒比林婉顺眼些,也温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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